玉帝那熟谙的严肃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反响着:
我哭了,神鹰也收回哀思苦楚的啼鸣,
“别再哭了,你已经哭了一起了。你的高祖父可不像你这么爱哭。”
我悄悄地看着玉帝这莹润灿烂仿佛陨石的生物芯片,怔怔失神,微小的紫光中,我仿佛看到了玉帝的双眼。
之前和烛九阴的大战尚未规复,此次又和尼德霍格经历了一番大战,玉帝的生命已经到了绝顶,它本该早早得倒下了,是残剩的那一丝残存在它身材里的永不平服的精力,支撑着它,让它再一次支撑起破裂的残躯,渐渐走向东方。
那一夜,整座沧泱都沉浸在庞大的哀思当中。
我惊奇地看着四周一具具呈环状倒下的尸身,心惊目骇。
“玉帝!”我失声叫了起来,双臂在狠恶地颤抖,我的手落在了玉帝那破裂的龙目洞穴前,细细抚摩着它那嶙峋起伏的角质层。
“我是玉帝!我的平生,笑过,高傲过,战过,低潮过,光辉过,受过伤,流过血,却唯独未曾流过泪,亦未曾屈就过!”
“真正的龙是不会死的,它的每一次重生,都会比以往更强大。”
神鹰振起双翅,伸出庞大的硬抓,钩抓住了玉帝崎岖的龙背,抓着它乘风而起,向着东方急劲地掠去,帮忙它走完了最后的路程。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白云边……鹏背城的人们唱着雄浑悲惨的悼歌,与玉帝送别,为它守夜。
神鹰收敛翅膀飞落下来,扑停在玉帝的面前,和玉帝四目相对。
望着熟谙的大门和那一片莘莘学子,玉帝隆隆作笑着对我说:
“我会的。对于你,我服。”
我的目光顺着玉帝龙颈灰质烧化留下的洞口一起向前放去,目光刹时掠过了数千米的龙身,落在了贴着空中的龙尾下方,只见在玉帝长长的龙尾下方的灰堆里,仿佛有甚么一团黑魆魆的东西。
“对不起,仆人。”玄牝无可何如地说道,“如果有烛九阴的生物芯片,用学霸形式读取烛九阴的数学信息或答应以消弭玉帝身上的法度病毒,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涓涓的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下来,玉帝倒是收回了隆隆的笑声,用沙哑的声音发笑道: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游出了十多千米后,玉帝的身材再也没有力量抬起了,它重重地趴在海面上,龙首抽搐着,再也抬不起来了,它只能用它那剩下的一只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东方那尚未亮起的天空,眼里留着热泪。
我的心中一片浮泛,整小我冰冷如铁。
隆隆的豪宕而悲壮笑声中,玉帝的龙颈俄然生硬凝固,它的嗓音戛但是止,但是那放出的严肃龙吟,却久久回荡在了沧泱上空,响遏行云,永久不息……
“玉帝……对不起……”我哭哭啼啼隧道。
那是一枚锅盖大小的结晶,那是玉帝剩下的精华。
“我的平生,无憾!哈哈哈!”
我转头看着玉帝,它从海面上缓缓探出了破败不堪的身躯,仅剩下的一只核心涣散的眼睛颤抖着看着我,它的龙体已经完整腐败破裂了,大片大片腐败腐朽的脏器、肠管粘结着带着冰晶的斑斑点点的血块,和一串串巨大爆裂的血瘤碎片缠连着漂泊在海面之上,如果不是挪威海冰冷的氛围冻住了玉帝鲜血的流出,玉帝或许已经失血过量而亡了。
“家的感受真好啊……”
我看着四周一具具焦黑糊状脸孔不清的尸身,心中掀起了万丈波澜,一个庞大的诡计,仿佛活着界的某个角落满盈开来。
“放心吧,真正的龙是不会死的,它的每一次重生,都会比以往更强大。你也要强大起来,像个男人汉,配得上你崇高的身份,飞晖,别忘了,你姓龙。”
玉帝隆隆大笑起来,笑得无怨无悔,然后它爬动着浑身鲜血的身躯,痛苦地扭动龙躯,面向东方,就像是一条爬虫,渐渐的、一寸一寸、艰巨地向着泛着白光的东方缓缓蛇游而去,挪威海在抽泣着,浪涛起伏,冰冷的雨水覆盖了六合,细碎的雨花冲刷着玉帝血红色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