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身的毛孔都收缩起来,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雨瞳的牙齿很软,就像牙刷一样,刷过我的手指,又湿又滑,没有涓滴的痛觉,看起来雨瞳并不是要吃掉我的手指,而像是在吮吸。
半天后我拔脱手指,却发明手指肚上破了个小口儿,延长出一条纤细的血丝,但是雨瞳却仿佛对我的血非常感兴趣,我一拔脱手指,它竟然又恋恋不舍地爬动笨拙的身子上来,伸开小嘴,吐出细细的小舌头,舔舐我手指上的血痕。
我的手臂一沉,心想看来这猎物还不是普通的大,因而我跨步提臂,右脚后迈,脚根捻地,把满身力量集合在肱二头肌上,谨慎掌控竿头,沉下气来溜鱼,跟那猎物周旋苦斗,撤销耗战。水面上划出了一道道S型的水线,还异化着翻起的白沫,我渐渐将钓线牵拉到水边,不竭耗损着猎物的体力,直到我感到那猎物扑腾地极其短长时,才奋力一拉钓线,然后我就听得扑通一声响动,又看到一道白花花的影子从水下跃出,挂在了我的面前。
我心头一喜,心想真是皇天不负垂钓人,这回真是捞上大猎物了。
“夏家村之西七里许,有山曰覆舟山。缘山西南行,有梵刹,甚宏丽。寺西百步有泉百道,自高山石窦之下中涌出,累累若珠然,汇为巨浸。泉西有神祠,祠北有一知名老潭,潭三亩圆围,其水清冽,见下藻荇交横蒙密,而水上无之。予尝养一鱼帝于潭中,以小鱼虾蟹为食,每逢龙雨,则出没矣。”
龙雨尽时,祖父归天了。
这是甚么怪鱼?
“我的姑奶奶啊,豪情你还是个小吸血精啊。”感受着雨瞳细舌掠过我指尖的光滑感受,我也是乐了,干脆就任由它肆意舔舐,让它吸个够。不过雨瞳也不是真的要把我的血吸个精光,吸了几口以后,它又缩回了脑袋,在水里吐泡泡,四肢分叉,扁扁的圆脑袋着地,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朝上看着我,睫毛刷动,眼皮松拉着,像是吃饱了犯困似的。
我吓了一跳,但是为时已晚,雨瞳已经紧紧含住了我的手指!
我心中既是欣喜,又是诧异,但总归是喜多于惊,归正这应当是祖父养在这里的,既然是家传的,我带走也不返国度管。明天收成了这奇物,也是了无遗憾了。当即我就提着铁皮花桶扛着钓竿骑单车沿着盘山路回了家。
莫非是变异种类?我只能往此处想。
立夏那天傍晚,暝色未合,县里下了一场龙雨。
我心道这真是奇了,莫非这怪鱼还成精了,通人道不成?
这鱼有两只成人巴掌大小,重量不到两斤,看到我,竟然也不怕生,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傻傻地看着我,扁扁的小嘴衔着鱼钩,一不谨慎松开,嘴里的鱼钩就啪嗒一下不偏不倚落到了我脚边的铁皮花桶里,上面的饵料天然是没有了的。我这才回过神来,伸头朝着桶里一看,却看到这怪鱼也仰着头看着我,然后嘴巴一开,竟然收回了哇哇的哭叫声,哭声真是像极了婴儿。
我也是那种思必有行的性子,脑筋一热就付诸行动,本想拉上几个损友一起前去垂钓,但是何如他们都各有环境,不是跑去了日本找妹子就是因为逛窑子而挨了板子,再不就是因为打斗动了刀子进了笼子,无法之下我只好孤身一人大朝晨提着铁皮花桶和租来的鱼线钓竿上覆舟山垂钓。
以后我就上彀查了查雨瞳的质料,我发明雨瞳和网上所说的六角蝾螈很相像,分歧的是六角蝾螈只要六只角,而雨瞳却有八只,并且在一些细节上,雨瞳也与众分歧,比如雨瞳有米色的睫毛,有半透明的薄眼皮,还能收回婴儿一样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