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昆仑虚的掌门人是谁,你们可有谁晓得吗?”
“甚么?”
在凡人眼里,实在任平生也是神仙,若不是神仙,怎能一起背着口寒冰棺,从玄朝来到这渺渺昆仑之下?
任平生将酒倒入碗里,没想到这一口酒甚烈,差些呛得他吐了出来,大家间的酸甜苦辣,仿佛也掺在了内里。
“要他们桌上的酒,要快。”
固然这段时候下来,两人见多了拔山扛鼎的怪杰异士,上个月另有个举着鼎的道人,往二楼去,踩得楼板都快塌了,这些事也都见怪不怪了,可这明白日背着一口棺材到处走的,他们还头一回见到,只是这口棺,可不能往店里带,他们还要开门做买卖呢,要放棺的话,只能去镇外二十里的义庄。
任平生倚窗而坐,眺望夕阳下那一片晴川,暮云里模糊几点轻帆,出没在如镜光滑的江面,水中倒映着山川云天,那些小舟,就像是行驶在澄净如洗的天空上。再看近处船埠,那些累了一天的工人,他们此时终究放下肩上的木料,掸了掸早已打满补丁的衣肩,十来二十小我,有说有笑,正往这边走来,走到店外临时搭起的桌子前坐下,往桌上一字排挤七八个铜钱:“温一碗好酒,要快。”
路上,两人偷偷往他棺里瞅了一眼,虽是模糊约约,但也瞥见了,内里果然是个大活人,气色红润,貌若天仙,如此绝美的仙子,他们便是梦里也未曾见着过,此人该不会是小我估客吧?总之一起忐忑不安,不敢扣问。
烈酒入喉,像是要将宿世此生的影象,一片一片烧成灰,然后就甚么都不记得了,倒头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