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间,沉鱼已经被几个丫头搀扶着走了出来。那身红衣早已褪去,脸也洗过,只剩下哭肿的眼睛提示着人们她昨夜的遭受。
老嬷嬷从速提示她:“大蜜斯可得拿好了,如果失手打翻,皇后娘娘但是要活力的。”
老嬷嬷见她已经将东西接下,这才对劲地点点头,再道:“既然凤大蜜斯已经欣喜地接了赏,那老奴就回宫跟皇后娘娘复命去了。哦对了……”她说着转向凤羽珩:“皇后娘娘一向惦记取王妃,老奴临出宫时娘娘还叮嘱着必然要叮咛王妃得空就进宫去看看,皇上和娘娘都很想您。”
就在老太太踌躇间,宫车已行至凤府门口。
姚氏看了一眼便将那人认出,小声地跟安氏道:“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董嬷嬷,贴身服侍了近三十年。”
宫女们每人手里都托着两个盒子,那嬷嬷一脸严厉,往院中间一站,环顾世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凤羽珩身上,耷拉着的脸总算回暖了些,带了点点笑意冲着凤羽珩点了点头,然后又把脸板了起来,扬声道:“皇后娘娘有赏,凤家大蜜斯凤沉鱼接赏!”
可她手里还抓着凤羽珩,就这么放下来就去体贴沉鱼总感觉不太好。
章远的话说完,再看看凤羽珩,面带笑意地问了她一句:“王妃可都记得了?”
“民女,遵旨,接赏。”她将手高举过甚,就像这前凤羽珩面对章远那样。可惜,一个接的是大顺珍宝,一个接的是每年都能得三百多盒的破胭脂。
可现在,皇后娘娘竟然要她一出门就将脸涂黑,这如何能够?
噗嗤!
一道圣旨,将沉鱼想要凤头金钗的设法完整击碎。
两人说话的工夫,那嬷嬷带着两个小宫女已经进了府门。
他不晓得章远说皇后娘娘给大蜜斯送东西是甚么意义,沉鱼昨夜犯了大错,皇后不愤怒不降罪已经是大恩,如何还会送东西给她?
凤沉鱼倔强之色浮上面来,委曲的目光投向凤瑾元,却发明凤瑾元只是低头跪着,看都没看她。再去瞅老太太,发明老太太也跟她父亲一样,只一味低头下跪,半点都不敢抵挡。
一听这话,凤家人从速跪得又直了些,就听那嬷嬷道:“凤家大蜜斯既然喜涂黑颜,本宫便送她西疆黑胭脂五十盒。从今今后,凤家大蜜斯凤沉鱼再出府门,必须以此胭脂将全面涂黑,不然按抗旨措置。凤大蜜斯,您可记清了?”
老太太想跟沉鱼说说话,毕竟那是凤家最寄予厚望的一个女儿,她疼了这么些年,现在见沉鱼这般惨状,哪有不心疼的事理。
她最高傲的就是这张脸,能够说这张脸就是她的命,她当初就是凭着这张脸被紫阳道人指定为凤命,这平生必然要母范天下。
凤羽珩将后羿弓接到手里,只觉这弓奇沉非常,若非她早有筹办,只怕这一下还真一定能接得住。
固然已经有了心机筹办,可真真儿地听到让沉鱼接赏时,凤瑾元、老太太以及凤沉鱼的心还是提了起来。
凤沉鱼死的心都有!
凤羽珩点头:“记得了,阿珩谢皇上隆恩。”她托着弓,慎重地磕了个头。
老太太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可还是内心没底,好歹凤羽珩能跟她说说话,她从速抓住凤羽珩的手,神神叨叨地问:“能么?宫里若真念着你父亲是丞相,之前沈氏闹的那一出,怎没见半点顾及?”再想想,又自我欣喜道:“前次是云妃,此次是皇后,皇后娘娘为人向来要刻薄一些,不是云妃阿谁性子能比得了的。”说完,又觉出不对,抓着凤羽珩连声道:“我没有别的意义,不是说云妃不好,乖孙女,你可千万不能往内心去,千万不能生祖母的气呀!”
宫车方才拜别,就听到沉鱼身边的丫头一声尖叫――“大蜜斯!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