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他”问的天然是另有其人,但王掌柜不敢妄加测度,哪怕已是八九不离十的答案,他亦是不敢等闲将这个答案透暴露口。
灰蒙蒙的天上飘着点点细雨,昨夜的一场大雨滂湃,打得街道两旁的树木纷繁落叶,街道一片狼籍。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大雨已小了很多,但这阴雨蒙蒙的气候,饶是繁华的大街也不过零寥落落的几人。
王掌柜行色仓促地回到醉仙楼中,立时便有机警的小二跑来接过纸伞,再递去一方洁净的帕子。王掌柜随便扫去身上不慎滴到的几滴雨珠,扭头看向小二,问道:“老板娘在哪儿?”
偏北冥风就不吃这一套,淡淡瞥了一眼,立马就嫌弃地别过了头去,“少在朕这里做模样,从速去探听探听,这几日夕太医都去了哪儿,见了甚么人,说了甚么话,朕要晓得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是要好好想想了,眼下所产生的统统,已全然是与曾经所料想的那般背道而驰,楚玥的身孕,杨家的旧案,另有北冥祁的虎视眈眈……这一桩桩一件件,可真是令人头疼。
伸手接过,庆儿听话的点了点头,目光顺势看向那跃然于纸上的几个标致的簪花小楷:“当归、川穹、白芍、黄芪、厚朴、羌活、菟丝子……奇特,这不是安胎药吗?”
“但是主子,楚昭仪怀的……但是皇上的孩子啊。”
“王掌柜?”怀中紧紧抱着那副安胎药,庆儿转头望向身后之人,略微有些许不测。
“行了。”夕若烟正了神采,“这事别再说了,明日一早你就出宫去办好这件事情,别的,容我再好好想想。”
冷冽的气味覆盖在身侧四周,北冥风面色沉寂内敛,遥眺望去,刀刻般的超脱脸庞风云稳定,敞亮如星子的眼眸在愈渐暗沉下去的夜幕里更加显得敞亮灿烂。
只听得他“哎哟”一声叫喊,一张脸立马委曲的皱在了一块儿,叫屈道:“哎哟皇上,您这但是冤枉死主子了,主子打小就跟在皇上身边服侍,虽不敢说是绝无一错,但也是勤勤奋恳,经心极力啊!”
豆大的泪珠落下,庆儿吸吸鼻子,有些活力地拂去脸上的泪痕,咕哝道:“可我就是替主子你抱不平嘛,这个楚昭仪如何就说一套做一套的呢,现在怀了孩子还要主子你来为她安胎,这不是用心给你添堵嘛。”
庆儿一脸附和的点点头,徐行走来道:“主子这是在忙些甚么呢,从一返来到现在都还没歇息过。”
楚玥有身,庆儿心中也是焦急,但是越说到前面这声音倒是越来越小,乃至于这“皇上的孩子”几个字更是声若蚊蝇。
“但是宫中又没有哪位朱紫怀有身孕,这安胎药又是筹办给谁的?”庆儿满腹迷惑,这安胎药的方剂主子又特地叮咛了,看模样也不像是主子本身需求,想来该是为别人筹办的,不过,又是给谁的呢?
“是,主子瞧着走远的。”低头一五一十的答复着,见北冥风并未如心中肖想那般大发雷霆,玄公公方才模糊松了一口气。只是瞧着皇上现现在如此平静的模样,他反倒是不大天然了。
夕若烟是太医,又久居深宫当中,若这事不假,那这腹中之子定然是那人的无疑,可若真是如此,这事怕就不太好办了。
柳玉暇一惊,竟失手碰翻了榻上的小桌,一时候桌上的茶盏以及安排生果的琉璃玉盘噼噼啪啪的碎了一地。
庆儿一声惊呼,夕若烟闻声淡淡转过甚来,沉寂的容颜上辨不清任何喜怒哀乐,“此事你牢记办好,没有我的答应,不准你同旁人提及。”
“药方是药材铺老板给的,药材也是庆儿亲身过来抓的,看这方剂上的笔迹,该是出自夕太医之手不假。”王掌柜一五一十的阐发,对这个题目的成果早已是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