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褀阁内早已备下茶点,夕若烟也特地叮咛宫人将会客处移去了明月楼,那儿登高望远,俯瞰视满园风景,倒是个闲谈的最好地处。
夕若烟昂首骇怪的看向她,强颜一笑:“你曲解了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即便你们俩终究能够走到一起,却要别的一个女子同你分享丈夫,你会情愿吗?或者我应当如许说,她不但仅是要和你分享丈夫,而是要你主动罢休成全,届时,你又当如何?”
司徒菀琰一向坚信对方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如果拐弯抹角的,本身成了笑话不说,反倒是憋屈得很。
天未亮,已有宫女早早地聚在御花圃中汇集花露,受了两日秋雨灌溉的泥土披收回淡淡芳香,轻风拂过,带来春季的风凉,和着花香拂面沁民气脾。
“好。”夕若烟回身,莲步踱来,只在与司徒菀琰离着一人间隔的处所停下,定定望着她,当真道:“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视为平常,女子从一而终视为忠贞,反之,则视为不忠。可据我所知,你与瑾瑜了解尚不敷半月,你们之间,可只是互生情素,相互故意?”
说来也是巧了,团聚节当夜街上来人熙熙攘攘,常常碰到热烈佳节,京中虽也有很多大师闺秀会在婢仆侍从的伴随下出府逛街赏灯,可那么多人,却恰好叫他俩一眼相见,莫非不巧?
“真的?”司徒菀琰闻言心头大喜,一时倒也松了口气:“你们还真是知己,就连说的话也是一模一样。”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如何觉着,夕太医好似并不喜好我?”
庆儿领了司徒菀琰登上明月楼,侍女花颂为其解下身上的披风,方欠身告了退。庆儿闻风知意,也接踵告了礼,走在花颂身后一道下了楼。
想她自小到大也是被人捧在天上,听着无数夸奖之语惯了的,谁是恭维阿谀,谁是至心实意,谁又是冒充拥戴,谁又是心口不一,她虽不敢包管是十实足的看得透辟,却也不是个傻子轻信大要。
司徒菀琰点头一笑,执起那杯菊花茶放至唇边浅尝一口,胭脂拂面,却远不及在听到这番话后,那悄悄飞上脸庞的红霞更显鲜艳。
夕若烟垂下眼睑,心中有着道不明的悲欢乐乐。
算算日子,她与阿风另有瑾瑜了解也快有十年了吧!
她有所踌躇,并非是对司徒菀琰有着甚么介怀,只是论私心上,大将军夫人的位置,她却并不想是旁的人。
夕若烟收回击,一如昔日的安静无波,叫人难以辩白现下的情感悲欢:“你们的事他已同我说了,想不到,团聚节还真是不负其名,不但家人团聚,就连促人姻缘这事,也代月老做了。”
她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却信赖女人的只觉,偶然候并非空穴来风。
实在细细想来,国公府非论是身份,还是在朝中的职位都不是普通人家可比。瑾瑜身为武将之首,倘若与司徒家联了姻,且不说他们是至心相爱,结婚以后必定会白首偕老,就单说在朝事上,就无疑于不是替阿风再拉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助力,有了国公府的站队,即便今后北冥祁有甚么狼子野心,也全然不敢有所行动。
明显听着是一番好言,可司徒菀琰却总感觉这话中似有深意,只一时捉摸不透,却又立时说不上来。
夕若烟也一早在庆儿的搀扶下梳洗换装结束,不为别的,只为在昨日收到了国公府四蜜斯送来的拜帖。人家主动拜访,如果不提早做些筹办,倒显得她这个仆人家失了礼数。
“当下开得最好的杭白菊,用凌晨新奇汇集的露水煮泡。”端起一杯香茶递向对座,临了夕若烟恍然想起甚么,抬眸当真的打量起司徒菀琰来:“他说你喜食甜,以是这里头掺了点蜂蜜,不知是否还合你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