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训送秦桦回了将军府,亲眼看着府里的管事将他扶进府内,这才放心筹办打道回府。
自下午出宫,他至今没进过食,也不晓得究竟喝了多少酒,这番一吐,顿时将胃里吐空,愈渐难受了起来。
说来那店小二拿了楚训两锭金子,这上菜的速率倒也还快,不消半晌便已上了十坛好酒,均是店中上好的女儿红,等闲不肯露人的。紧接着又上了几盘小菜,一碟花生米,一碟黄牛肉,又实足奉承的说了好些奉迎的话,这才又折身出了大堂。
秦桦已颇具醉意,歪倒在木桌上早已是不知六合为何物。一时只觉脑袋昏昏沉沉,虽认识到有人步步踱近,可眼皮沉重,如坠了千斤烙铁般挣扎不开。
酒意上涌,秦桦喃喃反复着这句话,没头没脑的一个题目直叫楚训听得一头雾水,但想着扶着的是个醉鬼,也就懒得问了。
是夜,天空飘起了细雨绵绵,街旁两道的商家小贩已尽数撤去,唯凤凰街上的酒坊还一一开放,似在为那些个无家可归的人留了一处落脚之地。
夜色渐凉,酒意上身,忽一个冷风袭来,直叫人冷不防地打了一个颤抖。
“但是瑾瑜,她的心机,你就当真不知?或者,你又真的只是将她当作本身的mm,从未起过别的心机?”
秦桦身子瘫软,全部身材的力量都几近压在了楚训的身上。胃里一阵翻滚,他一把推开楚训,跑到墙边扶着墙便忍不住一阵呕吐。
许是跑得急了,庆儿微微有些气喘,近了,赶紧蹲了礼,方道:“方才主子的一番话均是肺腑之言,言辞如有不当之处,还望将军包涵。将军,奴婢大胆,有话要说。”
一回身,昏黄夜色下立着的女子不由叫他一怔,随即欣喜道:“你如何来了?”
“小二,再上一壶酒。”
冷风灌顶,秦桦浑身一个机警,竟从中拉回了几分认识。
“雪儿自幼倾慕于你,这事她从未对旁人提及,可我与阿风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她是个很纯真的女人,即使久居深宫,却犹似清莲出淤泥而不染,独一令人遗憾的,便是她那自母胎里带出来的天赋不敷之症。”
也不知是否因这酒太香过于诱人,本来醉意昏黄的秦桦竟生出了几分反应,一番挣扎后也自顾撑着桌面坐了起来。
楚训拧眉上前替他抚背:“你说你,好端端地给本身折腾成如许。想我们当月朔路并肩上疆场的时候,偶有败仗的时也不见你像现在如许颓废,究竟是为了甚么?”
他很想开口问,可想想即便问了也一定会获得一个答复,只立在风中受冷风习习,待他复苏了些,这才上前。
“谢将军。”庆儿站直了身子,微微垂着头,道:“自古以来,女子如故意悦之人,便会亲手缝制荷包相赠,以明心迹。九公主自来身子不好,却曾熬夜绣制荷包,此心此情早已相告。”
庆儿昂首,拿眼去瞧秦桦神采,见其并未起火,这才壮了胆量,接着道:“国公府四女人夙来才名在外,与将军本是金童玉女,更是门当户对,实为天赐良缘。奴婢大胆,倘若将军一心只钟情于四女人而非九公主,还请将军念在多年的情分上,在九公主身子尚未大好之前,请将此事坦白,也好全了公主一番痴心不伤,更勿是以事而大伤身子。”
门外一声高喝打断了店中小二的喋喋不休,店小二昂首望去,正要说声“本店已经打烊”,却忽见来人顺手丢了一件黄灿灿的物什于桌上,店小二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这才看清了那桌上之物竟是一锭黄灿灿的金子。
“秦家二老暮年仙去,将幼年的你拜托于先皇顾问。先皇将你同诸位皇子养在一起,你与阿风另有雪儿都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这么多年来,相互都是最亲的亲人。你与阿风之间更是情同手足,交谊比其他皇子更深、更重,可雪儿呢,莫非你真的只是一向将她当作mm对待,绝无其他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