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姐姐。”夕若烟举步上前,目光紧紧落在那张刀痕错布的脸上,抬起的手未及触碰却又生生顿住。
甫一听阿兴提及,她细细想了想,倒也有了些印象:“你是说,丞相府角门出去,沿着冷巷走到底的那汪荷花池吗?”
“烟儿,现在如许,像不像回到了小时候?”
阿兴俄然回身,望着夕若烟扬起灿灿一笑:“烟儿你晓得吗,直至此时现在我才真正明白甚么是爱。之前我觉得,只要情意相通是爱,相互保护是爱,天长地久是爱,为相互支出统统也是爱,但是现在我却不这么以为了。爱就像绝壁上一块不平稳的基石,你明知他脚下是万丈深渊,你也情愿在冲出去的那一刻将他带至怀中,即便本身跌落粉身碎骨,起码,你却庇护了他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祁洛寒伸手抚了抚云笙的头顶,目光透着柔情无穷,望着她的时候脸上笑容从未消减,对这份恭维也是乐意收下。
云笙正夹了一块羊肉在火锅里涮了涮,透着昏黄雾气瞧着熟了,便赶快放进了夕若烟的碗里:“阿姐你尝尝,必定好吃。南诏可没有这些,我还不晓得,本来中原的这个甚么甚么……哦火锅,火锅也这么好吃。阿姐你快尝尝,快尝尝。”
阿兴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安然的目光中浅带笑意:“之前一向放不下这块心头巨石,感觉这脸上的疤既丢脸,也是热诚的留痕。但是这两天我细细想了很多,女子在乎面貌,不过就是感觉会受人白眼,会嫁不出去,可倘如有小我,他不在乎你的表面,不在乎你受过如何的欺侮,不在乎你孑然一身,不在乎你一无统统,那么,你又有甚么幸亏乎的?”
阿兴默言不语,却早已是泪流成河。
“不是我多愁善感,实在是溪月那丫头脾气太倔了。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差点儿做错事,此次我当着你们的面打了她一巴掌,她必定感觉面子挂不住,还不晓得会做出甚么事情来,我是担忧啊!”夕若烟重重叹一口气,内心实在焦心万分。若非溪月现在去的是楚府,只怕她早就按耐不住跑出去寻人了。
“他是大夫,大夫的手,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杀人的。他毒杀七星镖局满门是因为爱我,杀人取其精血也是为了爱我,他替我扛下了统统的风吹雨打,却不该替我背下统统的仇恨殛毙。”
屋外北风凛冽,大雪飘飞,席间倒是欢声笑语,温情无穷。
有飘飘雪花随风而下,阿兴伸手去接,雪花落入掌心眨眼即化作水滴,跟动手中温度化为面前轻烟。
夕若烟莞尔:“在还是在,只不过那边位处偏僻,近年来也少有人去,多数是荒废了。”
“卫姐姐……”
夕若烟紧紧握住她的手,眸中聚了泪水,扑簌而落:“卫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即便师兄带着你远走他乡,即便你面貌规复乃至更胜畴前,你会高兴吗?每日揽镜自照时,你会心安吗?师兄杀了人,他已经不配做一个合格的医者了,可行医是他的夙愿,他莫非不会一向活在惭愧,活在罪恶当中吗?”
夕若烟同祁零相望一眼,二人默契一笑,仿佛对时不时撒糖的这对儿已是见怪不怪,司空见惯。
阿兴展开眼,定定望着身边站定的女子入迷,腐败的眸光覆上一层昏黄,思路飘飘荡扬早已不知去往那边。
北风瑟瑟,枝叶冷落,凉亭荒凉,荷花残败。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倒是好不苦楚。
“那是当然,必定好吃了,这但是阿洛做的,绝对好吃。”云笙对劲洋洋看向祁洛寒,满心欢乐间毫不掩蔽那份对劲,眉眼弯弯,笑得煞是敬爱。
本日祁洛寒休沐,云笙也一大早就出宫去了祁府,二人正陪着祁零吃着火锅有说有笑,恰逢夕若烟正赶上了饭点,便当即着人再添了一副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