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夕若烟抱着忆璇上前两步,鲜明横空拦在了二位大人的中间。她巧笑嫣然,目光从二位大人的脸上一一划过,最后定格在光禄大夫的身上。
光禄大夫吃惊不小,怀中小小软软的一团动了动,他立时惊得面色一变,双手颤抖,是放也不是,抱着也怕。
尚书令瞧了,哈哈大笑起来,“光禄大夫不是喊着嚷着要杀小郡主以儆效尤么,现在小郡主就在你的手上,是生是死,皆在你手。光禄大夫,可要行事果断一些才是啊!”
可恰好这两人在朝堂之上都占有着举足轻重的职位,一时无人敢劝,只由得他们闹去。
夕若烟从旁定定瞧着这一幕,也不禁止尚书令的冷嘲热讽,似也不担忧光禄大夫会将小郡主扔下。
尚书令环顾四周,上前一步,对着夕若烟拱手,道:“素知贵妃娘娘聪明,对此,不知有何高见?”
北冥风冷眼看着闹剧,心中策画着设法,半晌,沉声一咳,“行了,朝堂之上不容女子妄议,和嘉贵妃,还不速速抱着小郡主退下。”
夕若烟道:“祁王兵变,掀起烽火连连,理该当诛,即便挫骨扬灰亦是并不为过。可本宫现在就想当着众大臣的面问上一句,各位口口声声说要杀其女,以儆效尤,这儆的,又是何人?是罔顾圣恩、谋朝篡位的祁王?还是助纣为虐、狼子野心的平南王,上官衍?”
圣上不言,旁人亦是不敢多话,连带着抱着小郡主一脸慌乱的光禄大夫,现在也不再多言了。
他抬眼求救似的望向北冥风,何如北冥风却只作不见,并不回应。
二位大人向来不睦,向来都是光禄大夫说东好,尚书令便必然是要向西行的。比方此次,光禄大夫想借机撤除祁王独女,以是日日上奏要求正法小郡主,恰好这尚书令就是要与他背道而驰,老是力保小郡主一命,两人经常闹得个不欢而散。
“谁都不准过来。”夕若烟大吼,震得世人纷繁顿足在原地,唯恐冒然上前会激得她做出不好的事情来。
北冥风眼神表示,夕若烟只作不见,迈前一步,举头道:“启禀皇上,臣妾此次抱着小郡主上殿,并非用心拆台,而是欲要帮着皇上处理此次事件。臣妾自知女子自古不得干与朝政,可此次事关全部北朝国,又牵涉年幼无知的小郡主,臣妾大胆,还请以一己之力替皇上分忧。”
光禄大夫闻言更是惶恐,颤颤抱着孩子想要递给旁人,何如前一秒还同一战线的“盟友”,此时却跟见着瘟疫似的,大家避之不及,谁也不敢靠得太近。
“本宫本日抱着小郡主上殿,便从未打过后退的主张。小郡主便在此,各位要杀要剐,她也毫无抵挡之力。”夕若烟正了神采,话中却又带着调侃,“到底,是杀掉一个婴孩儿以泄私愤,圆了其冠冕堂皇的一个‘杀鸡儆猴’的名头,还是同心合力、同仇敌忾?北朝的江山岌岌可危,诸位大臣另有闲心逸致在此为了如何措置一个襁褓婴孩儿而大打脱手,真真是孤负了头顶的乌纱帽,孤负了朝廷对你们的倚仗,圣上对你们的信赖。诸位大臣莫非不觉心中有愧,不觉孤负圣恩吗?”
夕若烟目光一转,大步走到光禄大夫面前,不由分辩从他手中夺太小郡主,随即抱着小郡主跑出了大殿。
世人追着夕若烟出了太极殿,眼睁睁看着她抱着襁褓中的小郡主登上了汉白玉凭栏。背后是三丈高的空位,若一个不慎坠落,结果可想而知。
鹄立大臣中的司徒熙睿静观场面,俄然掀袍而跪,大声道:“贵妃娘娘请三思!”
他正以一种奇特的姿式抱着小郡主,却不知怀中婴孩儿何事竟哭泣起来,他更是显到手忙脚乱,一把年纪,却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孩儿吓到手脚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