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快速结结案,人间琐事无数,能管得了多少。
“师父,不是说恭亲王方才下船吗?人呢?”暗香低声细问。
“嘘,不要命了,那但是皇上最宠嬖的四皇子,谨慎割舌头。”
“孺子尿是个好东西,人家都能喝得,你还嫌臭?”林慕白音中带笑。
江南梅雨季候,阴雨连缀。
眉若远黛却懒画,眸若星斗敛微光,一根柳叶状木簪,随便挽起青丝少量,残剩墨发轻垂及腰。
“师父?”小门徒暗香追上林慕白,也撑着一把莲花伞,只是没有底下的柳藤环扣和紫铜铃铛,“小媳妇怕是不好做人了,如此一来十里八乡都晓得她这厢命硬福薄,克夫之数。”
新婚当夜,儿子暴毙,这妇人的一股子怨怒都宣泄在新媳妇身上。何如事已成定局,非毒杀身亡,而是作过死。
“师父,臭。”暗香嘟哝着瞧本身的手。
“好了,死不了,我们走。”不做任何顿留,林慕白回身就走。
轻叹一声,林慕白苗条如玉的手握紧了伞柄,不紧不慢道,“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吐出来便没事。”
收伞,进门。
泼墨莲伞悄悄放下,水珠子沿着伞面源源滴落。紫铜铃铛就此息了声响,四周归于安静,只得屋檐处潺潺雨声,还是连缀不竭。
路边有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倒伏在地,面色青紫,看似快不可了。
“作过死。”林慕白说这话的时候,扭头看一眼哭闹不休的妇人。
林慕白洗了手,接过暗香递上的干帕子拭了手,也不作声。这少年也是她的门徒――宋渔,与暗香是前后脚入的门。
“……”
听得这话,暗香也紧跟着分开,边走边转头,看那男人挣扎了好久总算站了起来,站在雨里盯着她们的背影看。
“师父,前面躺着一小我。”暗香蹙眉。
方才那人吐的秽物中,不乏树皮、草根以及观音土之类。
林慕白顿住脚步,油纸伞遮去半张容脸,只见薄唇微启,“多嘴。”音色明朗洁净,却也言简意赅。
回身回望细雨,一袭柳色青衫盈盈鹄立。
暗香恍然大悟,“沅河决堤,灾黎无数,想必也是避祸熬来的。”昂首,已至林氏医馆。
江南烟雨柳色新,青竹莲伞铜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