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仿佛回到了最后的原点，解铃还须系铃人。
“是，师父。”暗香手执纸笔，仿佛习觉得常。
“死人是最值得尊敬的，他们比活人更诚笃，更不会扯谎。”林慕白肃容瞧了世人一眼，暗声道，“暗香，记。”
“师父，这仿佛是淤痕。”暗香蹙眉，望着高渐尸身上一处血荫，位于锁骨之下，呈朔月弧形、锁肩走向。
一个女人，验起尸来如此有模有样，确切让人刮目相看。
午后的阳光还算不错，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呷一口清茶，秒一眼兴趣勃勃的小鬼头，林慕白气定神闲，“借世子吉言。”
人身本赤玄色，身后变行动青色，其痕未见。有可疑处，先将水洒湿，后将葱白拍碎令开，涂痕处，以酒醋蘸纸盖上，候一时久撤除，以水洗，其痕可见。
林慕白点头，细细的查验了一遍尸身后，发明除了颈部伤痕与颈下血荫，高渐身上并无其他伤痕。
这话刚说完，容哲修便插了一嘴，“他杀和他杀，都是割脖子，有辨别吗？”
固然高渐尸身未腐，但已有了少量气味。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这香味，你们不感觉奇特吗？”
她算了算时候，间隔林直言毒发不到三天，她没有多少时候能够耗损在揣摩与猜想当中。她要的是醉三的解药，可解药在哪呢？
“暗香，筹办一下，我们去查查高渐的尸首。”林慕白眸光微冷。
“在高渐的房里，也有如许的味道。”林慕白顺手便将暗香手中的胭脂盒合上，“方问山必然晓得高渐的甚么事，才会被人暗害。现在是生是死，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音色降落，林慕白眸色清冽，倒是言简意赅，“暗香，取酒醋，温热。”
暗香咋舌，“你说，就这么一小盒，要百两银子？师父，我们怕是数十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了那么多。这快意班，那很多有钱呢？你说这班主，是不是因为太有钱，才会被人算计？”
暗香嘟哝，“又要验尸，师父，你是不是成风俗了？”
在高渐的指甲缝里，有些红色粉末，也不知是甚么。林慕白细细的用竹签挑出，至于纸张纸上旁观，“这不是醉三，倒有些像花粉的粉末。”
暗香撇撇嘴，“谁晓得呢，归正平常男人，除非故意仪的女子，不然谁买胭脂收着。何况那班主一把年纪，也没见登台唱戏，要胭脂做甚么？”
不过，容哲修倒是来了兴趣，“在清河县你就是仵作，我听宫里的白叟说，仵作就是能让死人说话的阴司判官。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死人说话。”
林慕白音色清冽，“多嘴。”
容哲修明白的点头。
“师父快看！”暗香忙道。
“许是怀想。”容哲修伸手，林慕白便将胭脂盒递了畴昔。她还不信，这六岁的孩子能在这胭脂盒上闻出味来。哪知，容哲修眉头皱起，“这但是好东西，上等胭脂，应当是月宝斋的东西。时价不菲，少说也得近百两银子，普通人家可用不起这么好的。快意班就算再挣钱，那班主恐怕也舍不得花这么多银子，买如许的东西。”
“有甚么奇特的？”暗香取过胭脂，又凑到鼻尖嗅了嗅，眉头微微拧起，“这香味仿佛有点--仿佛在哪闻到过。”语罢，她嗅了嗅容哲修和容盈，“师父是不沾胭脂水粉的，我也没有如许的爱好。可这味道真的好熟谙！”
林慕白踏入的那一刻，夜凌云便得了动静，吃紧忙忙的赶来。
“你这话甚么意义？”暗香愣住。
容哲修嗤之以鼻，“只怕这财帛，来路不当吧！”
室内，酒醋之气满盈。
焚苍术、皂角，口中一片生姜，着白衣手套，布遮口鼻上前。褪尸衣，正骸骨。凡行人，把稳正而不避羞。目不斜视，心天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