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祁泽拎起竹鼠样的小植物,附在严君禹耳边低语,“再忍忍,如果没有伤害,我立即帮你把这玩意儿逼出来。”
他展露脆弱的时候,祁泽心疼;他粉饰情感的时候,祁泽更心疼,真不知该如何对待此人才好。“我不介怀,痛就躺下,别硬撑。”他勉强笑了笑,这才取出放射性矿石,筹办塞进小植物的肚子里。装死中的小植物立即挣扎起来,肚皮一鼓一鼓,仿佛有甚么东西在爬动。
“我疼!”严君禹终究抓住了少年的软肋,又那里会等闲放开?他躺在少年的怀里颤抖,完完整全开释着心底的惊骇与无助。他晓得此人不管如何都会接住本身,就像前次那样。
祁泽用拳头敲打脑门,初次感觉本身竟这般无用。
“做甚么?以牙还牙,我直接把它炼化成你的本命蛊,看看它有多大本事。”凡是炼化之术,就没有祁泽不精通的。他三两下剥掉严君禹的衣服,在他皮肤大要细精密密刻上符文。有触手不竭分泌黏液,被刻刀划开的皮肤很快就会长拢,祁泽用心致志地刻了几小时,却连一个疤痕都没在严君禹身上留下。但符文早已凝集成灵气,在他周身交叉成一张大网。那成虫吸饱血肉,正待脱壳,却不管如何都没法从这具千疮百孔的身材平分开。
“谁说你该死?”祁泽神采一沉,狠狠开口,“我不罢休,看谁能拿走你的命!”边说边取出一把刻刀,号令道,“脱掉衣服,我把这东西困在你体内。想反噬?那就炼化它!我正愁该如何让你规复异能呢!”
但严君禹却不这么想。他的命是祁泽的,祁泽让他活,他就活;祁泽让他死,他便死。
一根触手的形状在腹部闪现,却没能扎破薄薄一层皮肤,紧接着是锋利的口器,尾部的毒针,统统体例用尽,虫子仍然找不到前程,不免暴躁起来。它在宿主体内挣扎,嘶鸣,粉碎,而严君禹的皮肤也一次又一次被撑开,仿佛随时会爆炸。
对峙了九天,向来不把脆弱的一面展露在人前的严君禹,终究倒了下去。他躺在少年腿上,脸庞埋在对方充满草木香气的腹部,双手箍紧,紧紧抱住他纤细的腰。蓦地松弛下来的神经令剧痛感放大百倍,他不受节制地发着抖,内心却只要安宁与满足。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瞥见,并伸直在敬爱的人怀里,他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小黑才不恶心!小黑救了我们统统人!”明蕊活力地挠了欧阳晔一把,下到空中后立即把小黑抱进怀里,密切地蹭了蹭。感遭到李子谦恭欧阳晔惊骇、架空的情感,小黑本来有些迟疑,因而一向逗留在半空不敢靠近。被明蕊主动抱进怀里,脑筋里塞满无数感激与高兴,它暗淡的双眼立即敞亮起来,耷拉在地上的发丝都变得既疏松又卷翘。
“能活一天是一天,顺其天然吧。”严君禹握住少年手腕,安静开口,“我本来就是个该死的人。”
小黑摇点头,身材像云朵普通飘起来,朝树梢上的明蕊飞去。欧阳晔一只手抱着明蕊,一只手拿着长剑,结结巴巴吼道,“你,你别过来!先去洗个澡行不可?你晓得本身刚才吃了甚么吗?虫子!密密麻麻一大群,你不嫌恶心吗?”
胡思乱想间,小黑抱着一只肚皮肿胀的小植物飞过来,乖乖递给祁泽。
“我疼!”他咬牙低语,干枯的双眼渐渐沁出泪水。
小黑爬到李子谦身上, 用小皮鞋踩了踩他高挺的鼻子, 鲜红的小嘴咧开, 仿佛在嘲笑对方的没用, 又仿佛在邀功。
“它想出来。”严君禹腹痛如绞,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少年还剩最后几个符文没刻完,他不能打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