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异象既过,帝流浆便跟着降世。那建木峰顶平坦处有草庐几座,这时候都平空生出各色光彩,相互相连,绞成几十里周遭的五彩光幕,迎空而起,接住了坠落去凡尘的无数帝流浆。那光幕闪烁,以五行相合,却多了几分五行以外的气机,帝流浆落于其上,虽仍有溶解,却减缓了很多。比及星空中流瀑消去,银河藏匿,五彩光幕便裹着残存的帝流浆缩回草庐。
几声大笑,声如轰隆雷霆,撼动诸草庐灰尘簌簌而落,处在最中心的那草庐当中有一大汉推开柴门而出,一只大手托举着小我头大小的陶瓮,糙脸张扬,眉飞色舞,道:
说罢,少年抬步而行,不急不缓,一步踏出后,竟是已出了建木峰顶,虚空如有无形金桥相拱,少年便在这金桥之上一步数里,前行而去。
哀哀之音中四野尤显喧闹,匡保护藏身于赤色甲胄当中,手挚火把,谨慎翼翼剥开草丛,世人借着火光,齐把目光投去,本来在那葳蕤青草的袒护当中,倒是侧身抱膝躺着一名赤裸少年,身形纤细,姿势荏弱,紧闭双目,呼吸平和,如在沉眠。中间有一乌黑小兽,似虎又似狐,大眼灵动,望着诸人,正焦心哀鸣。
“彻夜先有异景,后落星月精华,不偏不倚,皆在这建木之上,此中事理谁能想到算得?灵犀上人既有预感,便是冥冥当中自有的定命。我等且去寻上一寻!观上一观!”
“这般大机遇实在可贵,诸位,所得帝流浆可有多过我的?如果没有,且都将各自藏着的好酒取来一坛,赔与我帝僵,结了此次赌局罢!”
几道神念自各草庐中传出,早扫过了大汉托着的陶瓮,半晌后,此中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道:
小倩一眼瞧见那赤裸少年,顿时“呀“的一声惊呼,红透了脸庞,缓慢转过身去。
此山便是建木,如木若山,都可称之。共四周百余座百般山峦,占有神洲百里周遭,以黑界之河相围,被人间浩繁精怪妖灵称之为建木神国。
“老粽子,可别唬我,我们谁不晓得谁?乱吹甚么牛皮!你要如何,且说来听听,看我会不会怕了你?”
“老子……老子我也看不到!”
青衫少年温言道:
“怎的!你这猴头不平?我名字便是‘帝僵’,与帝流浆同姓而称,又同天外而来,怎的不该我多取?莫多嘴说话,你那果子酒老子最是爱好,若不给时,呵呵,老子现现在有了个手腕,定能让你吃了大亏。百年脱身不得!”
这后出来的三者,老壮少各一。老者长须及胸,松枝簪发,白衣如雪,手持藜杖,一派仙风道骨,超然不凡;丁壮者却身材矮小,赤膊而立,尖嘴猴腮,骂骂咧咧的便是此人;剩一温润少年,青衫翩翩,俊美无边,端倪神情都是和婉如处子普通,虽有倾绝之资,却无出尘之意,称得上是如水温情。
余下三者也各自发挥手腕,土遁者,纵云者,御剑者,急逾奔雷,寻之而去。
年青的烈保护自顾自小声说道。
“咳咳!倒是老儿我心念动处,有此预感!”
“你这头天外老粽,龙神失了心,竟是让你得了灵慧!一身蛮力,脑袋空空,法力多过我等不说,毕竟也只是个白毛臭僵!这帝流浆最怯五行,我等尚需用超然手腕,方可让法力超得几分五行之气,你却本就不在神洲五行中,此番赌斗,实在不敷公允。归正我元丈大爷的果子酒,必定是不会给你!”
帝僵一张糙脸上横眉而视,赤红双目瞪向枯瘦矮小的元丈。
元丈猴嘴微咧,一脸满不在乎,道:
“这声音倒是比先前听到的还要小呢!敢情那小东西都已经叫没了力量?”
青衫少年神采如常,看向身边白须白叟。老者也不言语,一手前抓,自虚空中抓出了很多龟甲、蓍草、断玉等物,继而龟甲无火自燃,蓍草无风而动,断玉无刀而字。老者凝神盯着面前布卦之物,斑白头颅上青烟袅袅,双手十指不竭掐动,口中念念有词。如此半晌后却寂然拍散面前卦物,口中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