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顾言眼神垂了垂,落在凤时锦衔在嘴边的那柄匕首刀鞘上,问:“到底如何回事?”
凤时锦足尖一勾,便把脏银子踢到了柳云初脚边,她道:“银子已经给你了,但嗟来之食岂是这么便宜的,本日你叫是不叫?”
凤时锦道:“赤手空拳?我又不像你一样傻。更何况,我也不是豪杰豪杰。”
凤时锦不待说话,柳云初却急了,道:“这如何能行,必须把她抓起来!”
世人定睛一看,一把锋利的匕首不知何时贴上了柳云初的脖子。那刀鞘正衔在凤时锦的嘴上,刀鞘班驳,似很陈腐了,唯有上面镶嵌着的一颗红色宝石仍还熠熠夺目。
柳云初打出去的拳头被凤时锦毫不吃力地拧住,反而拧痛了他本身的手腕,踢出去的腿也被凤时锦给踩住,稍稍用力一碾,柳云初就疼得抽气、满头大汗。凤时锦手揪着柳云初的锦绿衣衿,抡起拳头就往柳云初脸上揍,一群扈从哪还敢轻举妄动,柳云初吓得闭上了眼睛,他们也都跟着闭上了眼睛。
凤时锦玩味道:“但是你还在我手上。”
凤时锦不慌不忙道:“那我为何威胁持你?”
苏顾言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两锭银子,仿佛在听凤时锦的解释。
凤时锦眉眼都染上了笑意,含混道:“怎的,怕了?”
苏顾言看着凤时锦没说话,大略是他没想到三年后又会在街头相逢这个桀骜不驯的女子,她骨子里仍透着一股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蛮横劲儿。
“你不要欺人太过!这本不关你甚么事,你有病啊非得狗拿耗子!我爹是你当得的吗,我爹但是――”话未说完,俄然火线阵阵短促的马蹄声,正要路过街巷。柳云月朔见,欣喜若狂,张口就大喊,“四皇子!四皇子这里有恶女刁民,四皇子快快帮帮我!”
凤时锦一向看着苏顾言,苏顾言抬眸的刹时也看着她,愣住了。彼时凤时锦便在想,都说四皇子才名冠绝天下,惹无数春闺少女们一颗春情萌动,也不是没有事理的。那双虎魄色的眼瞳,堪堪往她身上看过来,清澈又仿佛幽深,似春日下熔化的冰雪山泉,又似深山野谷里未曾溶解的寒水深潭。那一圈圈的眼波仿佛细数着光阴年轮,极其斑斓。
柳云初气不打一处来,仓猝告状道:“四皇子也瞥见了,是这恶女当街拿刀挟持了我,我与她素不了解、无冤无仇,好歹我也是一个世子,她竟这般胆小包天,的确是岂有此理!说不定她还是进京行刺高官权贵的刺客!四皇子,必须把她抓起来,严加鞠问!”
柳云初做出的荒唐事可一点也很多,苏顾言听了个大抵,再让人去四周找百姓一探听,便晓得了事情的颠末。
柳云初怕,当然怕,他虽是恶霸一条街,但崇尚的是棍棒,可不是刀子,还向来没搞出过性命。眼下他如勇敢多动一分,一命呜呼了如何办?柳云初咽了咽口水道:“有本领赤手空拳地和我们干一架,你这般玩儿阴的算甚么豪杰豪杰!”
苏顾言一个眼神看畴昔,冷酷中又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严肃和压迫,道:“如果柳世子想将此事闹大,那我便将她抓起来,送进官府,动手调查这件事。你们对簿公堂,此中谁对谁错,毫不姑息。我想侯爷应当不太乐定见到如许的场面。”
他便是柳云初口里叫着的当今四皇子,苏顾言。
“你、你到底想如何样?”
凤时锦便看向角落,发明角落里本来不幸的一男一女,已经不知何时走掉了,另有四周的百姓也散得干清干净。凤时锦道:“世子爷抛钱要认人当儿子,我也抛钱认人当儿子,世子爷都做得可我却做不得,是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啊?四皇子还请包涵,世半夜这么多人要揍我一个,我定然不敌,只要出此下策,也只是为了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