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有一种极致的香气氤氲飘零,溶解殆尽后,几道黑影无声无息呈现在屋外,谛视着宅院里动静。
“是啊是啊……”景烟做西子捧心状,“以是人家来找小墨墨求安抚。”
“……”沉默一会,“我想把六儿七儿们叫来。”
天涯一时大亮,朝阳跃出,将院中那抹玄色身形晖映地像镀了一层光芒,在她身侧,石夏抱着鞭子鄙夷道:“堂堂卫国公府邸,保护气力如此不堪、下人如此尊卑不分,真是一场笑话。”
“国法?”沈醉墨像是听到了甚么好玩的笑话,“我本也不想做这么绝的,倒是mm你提示了我。有陛下的旨意在,我怎敢不从。”她微俯身,看着膝行过来的告饶的一仆人道,“向我讨情可没用,话是你们二蜜斯说的。”
沈醉墨很好说话的一抬手。石夏便收了鞭子。
“唉……”景烟长叹一声,含情脉脉道,“也不看看是谁给你求的情……”
工致的银鞭带着腾腾寒意卷上了沈思悦身边一丫环的手腕,她尖叫数声摆脱不得,“蜜斯,求您救救奴婢!”
被一世人围着的沈思悦面色染上冰寒,想退无路退,想走也走不了,她常日里最重视温良,以对待世人刻薄仁善而得名,在京都城内有极好的名声,貌美心慈满腹才调,合适这个时候世人所承认的统统王谢贵媛的标准,故未到嫁龄求娶之人已踏破门槛……现在下人们向她求救也是普通之举,她没法将围观之人敲打出去,只得暗恨道:“姐姐你真是谈笑了,我只是说母亲的身份是妻……”
搞得她偶然不堪其烦。
“请自重。”石夏嫌恶道,“我是国师大人暂派给蜜斯的保护,就是怕蜜斯回府这些日子有不长眼的东西欺负她,妇人,长生殿的人你但是动不得的!”
此时轩窗旁,沈醉墨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凤雏梳着毛,先前的洋洋意得全数散去,她眸光微沉,沉思飘忽,不晓得在想甚么。
“以是呢?”
沈思悦一口银牙近乎咬碎,那是她自幼跟着的贴身侍女,她的亲信,于情于理,她都不能不救,看了好整以暇的沈醉墨一眼,她福了福身子,行了一礼,“姐姐消消气,是mm一时忽视,有怠慢之处还请姐姐多多包涵。”
声音说不出勾魂摄魄,目光更是娇媚妖娆。
若不是大事未办,她是连本日这般的口舌之争都不屑一顾的。
醒过神来,瞧着神采大为愁闷的景烟,有些不解道:“被怡红楼的梦秋女人打出来了?”
“沈醉墨,停止!另有没有国法了?”
“对,就是这句,不分嫡庶,都为正妻,既然我生母是妻,那我天然是圣旨所承认的卫国公嫡出长女,岂是这些人能够拦着我指手画脚说我不配进正门的了?我不配的话,不就是说你不配,夫人也不配么?恶仆如此违逆圣意,在任何一个世家宅邸里,都是打死都不为过的。”
“小墨墨,我们家不幸的小凤雏那不幸的毛都要被你拔光了呢……”
气得涵养很好的沈思悦破天荒地砸了一套瓷器。
“嗯,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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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未毕,腾空飞来的鞭梢划过她的脸颊,一道清楚的血痕立即闪现出来,陈宜捂住脸,一时惊呆了,这些年她一向养尊处优,何时受过一点伤?
凤雏对劲地在空中旋了两圈,落在沈醉墨身边,啄食着她手中几粒大红药丸,心对劲足地“嘎嘎……”,每次对于了讨厌的大师兄能吃到作为夸奖的红火果,还能看到仆人的笑容,它感觉这笔买卖很划算!
陈宜看着掌心染上的鲜血,两眼发直,最后一翻白眼,痛快地晕了。
“啊啊啊啊啊……你个臭鸟……”来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衣袍上的污渍,长袖一甩,于后窗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