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没说话,看向了春草,“你又如何想?”
“老爷如果稍后返来呢?”
“还没醒。”
“老爷,您也别怒斥二蜜斯,她也是太仁慈了,不过今儿舅公子抉剔的也对,奴婢……奴婢这等身份,那里能服侍得了孙少爷……”
柳姨娘眼圈里含着委曲的泪,诉着苦道:
“二蜜斯,您不是真筹算变卖嫁奁,凑那一万两吧?”
“用心机?”
徐若瑾斩钉截铁,“这件事既然承诺,我就做定了!”
“我没有耍甚么心机,父亲若不肯出一万两,我就出,方才算了下,把铺子、庄子都卖了,连带着金饰,能卖个几千两,梁家还送来了彩礼,再卖一些,充足凑上一万两。”
“你这是疯了吗?”
丫环们一句一句的念着,偶尔报上几两银子。
徐耀辉看着院子里空空的,脸上的冷意更重,进了屋,徐若瑾亲身为他接过大氅,答复道:
柳姨娘思忖下,叮咛道:“把孙少爷抱进屋内,早晨我要亲身哄孙少爷睡。”
徐耀辉走到徐若瑾的院子里,没等进屋,便听到了噼里啪啦的珠算声。
柳姨娘看着老爷盘跚的法度,收敛了满腔委曲,问着身边的小丫环:“孙少爷可安设好了?”
觉出事情不对劲儿,红杏赶紧给徐若瑾赔罪认错,“都是奴婢没揣摩清楚,二蜜斯如有气,就骂奴婢一顿好了。”
“这件事前不提。”
“梁家的提亲,是父亲承诺的,这话来诘责我,合适吗?”
“她当初来求二蜜斯,低三下四痛哭流涕,现在还对二蜜斯用心机,实在不该该。”
前前后后策画,那可不是一万两银子的事的……
“你这是算甚么呢?”
看着桌上的账册和白纸上的大字,徐耀辉指着道:
“行了,也是我藐视了李忠林。”
“老爷,这事儿也不能怨二蜜斯,她也是心慈仁慈,一心只想弥补大少奶奶过世的事,还是舅公子、舅公子趁着老爷您不在家,才敢做这类恶事,老爷,这件事还得您做主啊!”
她毕竟只是个姨娘……
“二蜜斯,实在柳姨娘也是个不幸的,您又何必如许对待她。”
徐若瑾叹了口气,“我的确有这个筹算。”
徐耀辉说着,叫上了陈才便出门。
徐若瑾心中很明白父亲来的目标,也没讳饰,直接道:
“还不都收起来,摆在这里,做给我看的吗?耍这等谨慎思,让为父心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