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裕皇朝史乘》载,旭和十年,镇南王萧奕以“清君侧,除奸佞”为名直破王都,囚旭和帝于禁宫当中,选宗室旁支冲弱继位,镇南王以摄政王之位,手掌大裕,权倾天下!
“哈哈!哈哈!”南宫玥大笑出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普通。她抬眸看着他,嘲笑道,“好过?这些年来,我早就生不如死!既然有你陪葬,我也没甚么遗憾了!”
琴弦收回刺耳的声响,俄然在她的指下断开,划伤了她纤细的手指,滴出一行鲜红的血液。琴声嘎但是止。南宫玥对此仿佛毫无所觉,抬眸瞪着白慕筱,美眸里尽是气愤。
要变天了!
冰冷的台阶上,一抹红色的薄弱人影盘腿而坐,背后倚着一颗枯黄将死的枯树,身前放着一把雕花镂空古琴,她的十指腾跃于琴弦之上,美好的琴声便是从这里散出。
“铮——”
如有来世,如有来世……
胜利的号角声哭泣着传开很远,一列列练习有素的兵士突入皇宫,染血的长剑已看不出本来的色彩,阵阵低吼厮杀,直攻皇宫深处。不管是苟活下来的,还是死不瞑目标,他们都晓得镇南王的铁蹄已经一举攻陷了王都,直逼金銮殿。
“王都被攻破,是不是正顺了你的情意?”他沉声冷嗤,锋利的目光如同万年寒冰。
宫女寺人妃嫔皆乱了阵脚,各自清算行囊仓猝逃窜,四周都是倒地翻乱的家具衣物,尖叫声发急声不断于耳。
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院门被人卤莽地踢开,终究寿终正寝。一阵阵混乱的脚步声冲进冷宫中,为首的男人身穿明黄色龙袍,怀中拥着一名荏弱斑斓的女子,身后还跟从着一列执剑保护。
“玥表姐,皇上饶过你一命,对你也算仁至义尽,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你还没想通。你真是入了魔障了。”就算到了现在,白慕筱看着南宫玥的目光仍然高高在上,此中不晓得是怜悯,还是鄙夷。
院落外,惨叫声惶恐声越来越近,混乱的脚步声扑涌而来,兵士们的低吼声、刀剑声,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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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玥挺直腰杆,落拓地对月操琴,她看来如此肥胖,仿佛纸片普通,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但是她又是如此坚固,乌黑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大海。在这脏乱的环境当中,她显得出淤泥而不染,崇高的气质浑然天成。
王都不复昔日繁华,皇宫不复金碧光辉,大开的宫门前后,倒了一地的尸身。
南宫玥展开眼眸,扫视一行来人,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加较着,与他们比拟,在这国破的危急关头,她是如此淡定安闲。
他逃不掉了!
这是皇宫中一个被人忘记的角落,已经很少有宫人还记得八年前天子的第一任皇后——大名鼎鼎的南宫一族的嫡女南宫玥被囚禁在这个冷宫已经足足八年了。
“这帝位染上了太多人的血,你又何必沉沦!”南宫玥轻声细语,似说与本身听,跟着铮铮的琴声,看着面前男人早已陌生的脸庞,畴昔十多年来的统统,在她脑海中渐渐地回放……
她是国公府的嫡长女楚青辞,生而高贵,资质卓绝,为世家贵女之首。然慧极必伤,不但自幼心疾缠身,还成为了别人的垫脚石,死得不明不白。
她已经没有遗憾了。
“既如此,你的帝位,你的统统,十足毁了,又如何?”南宫玥淡淡地笑了,黑眸深处,从淡然当中迸收回一抹挑衅与狠绝。
“韩凌赋,你不该招惹我的,不管十几年前,还是现在……”看着这刺目标一幕,南宫玥垂眸落于琴弦上,白衣黑发,出尘脱俗。
旭和十年,时价初秋,漫天的阴雨绵绵,天空乌沉沉的,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