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中,满盈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听白慕筱言辞间竟然对萧奕还非常赞美,韩凌赋的神采有些生硬,眼神阴暗。
一炷香后,白慕筱就抱着装满衣物的木盆出了寝殿,无法地长叹了一口气,感喟声转眼间就随风而逝。
然后,连明天刚换上的被褥也要重洗了……
春去秋来,日复一日,对于白慕筱而言,接下来的一年变得那么古板、有趣而冗长,度日如年,却又不得不一日日地过下去……
如许的对话在比来这半年来已经产生了很多次,他老是思疑她,思疑她有异心,思疑她嫌弃他……她一次次的容忍也不过换来他的变本加厉。
他必须设法从这冷宫中逃脱才行!
韩凌赋面露惊奇,问道:“为甚么?!”
冷宫中的日子分外有趣,这里没有宫女,没有寺人,除了一日三餐送来的粗茶淡饭,其他的统统都要白慕筱亲身脱手,打扫、洗衣、熬药、洗碗……服侍受伤的韩凌赋。
分开?!白慕筱愣了愣,知韩凌赋如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心机,内心模糊闪现一丝绝望,一闪而逝。
都说建文帝出逃,明成祖朱棣是以一辈子如芒在背,但也仅止于此……再也没有“今后”了。如果像老鼠般一辈子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那么“活着”又跟“死了”有甚么辨别!
她竟然如此对他!韩凌赋的眸中顿时燃起熊熊的肝火,额头青筋浮动。
寝殿中,韩凌赋仍旧是坐在床榻上,长发披垂,神情烦躁阴霾。
一个多月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畴昔了,她俄然就发明本身瘦了,手粗了,头发也干枯了很多,神采蜡黄……这段光阴每一天都忙繁忙碌,只要三个时候能够歇息,让她感觉身心怠倦,她开端深深地认识到今时分歧昔日。
直至现在,当时那浓厚的血腥味仿佛还在他的鼻头缭绕不去,另有那一具具死不瞑目标尸身、那各处的鲜血、那凄厉的惨叫声、那惊心动魄的兵器碰撞声……一次次地将他从梦中惊醒!
“皇上,我们不能逃,”白慕筱情真意切地握住了韩凌赋的手,“只要留下,才有机遇!”
若非是她与萧奕暗中勾搭在一起,本身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毕竟是本身当年心还不敷狠,竟然留下了南宫玥这个后患!
一看到白慕筱来了,他就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去哪儿了?”
她再往前走几步,就对上了韩凌赋那宽裕的脸庞。
皇宫乃至全部王都都沉浸在一片高兴中,仿佛半个月前南疆军攻破王都和皇宫时,那残暴的一幕幕只是一场可骇的恶梦般。
想着,韩凌赋就感觉浑身砭骨的寒意,眼神更加阴霾。
白慕筱在几步外提着食盒停下了脚步,神采淡淡,床榻上披发着一种古怪浑浊的异味,劈面而来。
韩凌赋顺手拿起一旁的空茶杯就朝她砸了畴昔,“啪”的一声,恰好砸在白慕筱的脚边,无数碎瓷片飞溅开来……
韩凌赋仰首望着夜空中那弯新月,本日是月朔,新月如钩,洁白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