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便罢休,往中间退了两步,离得不远,若云尧体力不支,他可随时上前来。
这是为云尧冲喜,迎亲他去不了,拜堂必须亲身来。
光芒亮了一点,叶翎有些不适应,眨了眨眼,看到一个身着时装的少女俯身过来,手背在她额头悄悄贴了一下,松了口气:“二蜜斯,你可吓死奴婢了!太医说是饿晕的,本日一早奴婢给二蜜斯送去的粥,二蜜斯怕是没喝,偷偷倒了吧?奴婢让雪莺炖了燕窝,这就端过来,二蜜斯先吃一点。”
府中一片缟素,而昨日的喜堂,一夜过后,变成了灵堂。
一阵浅浅淡淡的暗香随风袭来,叶翎的眼皮沉重地合上了。
雪晴蓦地瞪大眼睛,手中的半碗燕窝摔在了地上,神采煞白,游移地伸手,颤抖着去探云尧的鼻息。
叶翎感受身子很沉,微微偏头,看到了帐子内里明灭的烛火。此时被围起来的这封闭空间,昏暗淡暗像是笼着一层血光,压抑沉闷。她艰巨抬手,扯了一下垂着的红帐子。
叶翎再次醒来,已是半夜,展开眼,便看到了红彤彤的床帐。她闭上眼睛,理顺脑海中不属于她的影象。她在别的一个天下死了,魂穿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将门嫡女身上。而本日,便是原主叶翎嫁给南楚战王云尧冲喜的日子,拜堂之前,原主不明不白地死了,她来了。
叶翎张嘴,喝了一口。加了冰糖的燕窝,入口细致爽滑,胃里这才有了知觉。
“拜见主子。”一道男声在暗影中响起。
两个丫环一左一右架着叶翎,云修搀扶着云尧,听着李公公的声儿,草草行了拜堂之礼,一对新人便被扶着入了洞房。
叶翎正在想,她方才死了丈夫,是不是应当挤出两滴眼泪,表示一下哀伤才普通?成果云修大步走来,一脸讨厌地把叶翎给推到了地上去,坐在床上,抱起云尧,探了鼻息以后,眼泪夺眶而出,面色沉痛地叫了一声:“大哥!”
面前摆着个火盆,叶翎拿了纸钱,一片一片往内里扔,看着火光亮灭,心中在想,这趟穿越也没谁了,将门嫡女嫁做战王妃,听着真真是极好的命,成果出嫁当天就变成了孀妇。人生如戏,接下来,端赖演技了……
尖叫声响起,雪晴跌坐在地上,整小我都傻了。
薛氏让云修为云尧换上了寿衣,把云尧的尸体抬出去。雪晴和雪莺这才过来把叶翎从地上拉起来,叶翎又躺回了方才死过人的那张床上,身上还穿戴大红的嫁衣。
两个丫环赶紧上前去拉,叶翎身子瘫软在地,一时竟扶不起来。丫环的脸刷的一下都白了,立时慌乱起来。
门外有人闻声出去了,为首的是个年青男人,与床上的云尧面貌有几分类似,是云尧的弟弟云修。
当云修搀扶着云尧呈现在喜堂之上,来宾们时隔多日再见云尧,都知传言非虚。
薛氏起家,面上带了几分歉意:“尧儿不便出来敬酒,诸位包涵。”
灵堂门口的丧幡随风乱舞。吱呀一声,未封上的棺材盖挪动了几寸,内里直挺挺坐起一人,如幽灵般飘起,悄悄落地,墨色的长发遮住了半张惨白的脸,一双眸子如幽潭深壑,沉寂无波,绸面的寿衣在火光映照下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来宾当中有太医,被人推着要上前来看。
雪晴一边喂着叶翎,一边轻声说:“二蜜斯现在但是战王妃了,今后千万不能再耍脾气。都城里想嫁给战王的蜜斯好多呢,传闻公主都心慕战王,只是战王病了,这等功德才落到了二蜜斯头上。奴婢信赖二蜜斯这一冲喜,战王必定就好起来了,好日子还在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