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别传来了熟谙且委宛动听的歌声,好似凌晨中灵动欢腾的百灵鸟在吟唱。熊烈闻声而动,悄悄推开屋门,迈着悠然的法度向着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挨着段家老二身后站着的,是一名少女。看上去,她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蛾眉淡扫,肌肤细致且泛着柔光;樱桃小口,鲜艳得仿若欲滴的晨露;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地拂过面庞,平白增加了几分诱人的风情。那矫捷敬爱的眼眸慧黠地转动着,流暴露几分奸刁,几分调皮,身着一身淡绿长裙,美得那般得空,美得仿若不食人间炊火。这位恰是段岳的独生女,芳名唤作段琼玖。想当年段岳为女儿取名,实在是颇费了一番心机,就连《诗经》“国风篇”都搬了出来,“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觉得好也”。
段琼玖本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人,现在镇静地蹦蹦跳跳,哼着欢畅的小曲儿,跑远了。
“老二,你别吓着我的小玖儿,来,玖儿,到爷爷这儿来,爷爷奉告你华山哥哥的去处。爷爷派他外出办事,事情尚未办完,他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你过几日,等他返来了,再找他玩耍,好不好?”段正峰暖和地拉着孙女的手,满脸驯良地与她筹议着。
“大姐姐,大哥哥,看呐,一个小生命出世了,好敬爱呀!”麦芽糖镇静不已,紧紧地抱住了风晨光,风晨光也和顺地搂紧麦芽糖,脸上弥漫着欣喜的笑容。
段正峰稳坐在持重的太师椅上,下方站着段茂,挨着段茂身侧站着的是段枫,而段茂劈面立着一其中年男人。只见他那乌玄色的头发混乱不堪,半披在后肩上,脸上还留着未完整清理洁净的细弱胡茬。他那深玄色的瞳孔半睁半闭,浑身披发着慵懒之气,但是,一旦睁眼,那眼中熠熠闪动的寒光,便给人增加了一丝彻骨的冷酷。此人乃是段家的二老爷,名叫段岳。
熊烈快步进到了马棚,只见这长条式的屋子,被一排排整齐的木栅栏有序地隔成了浩繁斗室间。每个斗室间里都装备着一个广大的马槽子,有的槽子里马儿正悠然地吃草,有的则空空如也,想必那些马儿是跑到内里去纵情撒欢了吧!在此中一个斗室间里,熊烈看到了麦芽糖,同时也看到了风晨光,中间另有那天曾见过的麦芽糖的婆婆。
“小丫头,别混闹,大人的事,你不懂,别瞎探听,去府里,跟你娘,多学学女红刺绣去。”段岳责怪女儿多嘴,欲将她打收回去,毕竟家属之事,并非她一个女人家能够插手的。
段琼玖奸刁地眨了眨眼睛,紧紧拉着段正峰的手,说道:“爷爷不准和小孩扯谎,扯谎鼻子会变长。”说着,段琼玖向爷爷做了一个长鼻子的手势;段正峰也笑着向段琼玖比划了一个长鼻子的行动,爷孙俩相视大笑起来。
“查出来,华山的信息了吗?”段正峰目光冷冽如刀,直直地看向段岳和段茂。
“父亲,自打华山失落,我就去过江城五毒门金蝎堂,问过沐阳。他说世人在追击贼人途中,中了埋伏。金蝎堂副堂主云中扬,倭使者五右卫门和我们家华山均战死当场。我问过此次任务同业的金蝎堂右护法红芍,她奉告我,当时华山非常英勇,打退仇敌多次打击,终究因体力不支,被暗器击中,爆体而亡。我和二哥还去过他们所说的战役中伏之地,在那一片血肉恍惚的尸块中发明了这个。”段茂泪流满面,手颤抖着将一枚玉珏递给了段正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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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老婆婆缓缓走了出去,麦芽糖也蹦蹦跳跳地跟着追去,马棚里,只剩下熊烈微风晨光,两人相视而笑,沉浸在这重生的高兴与生命的奇妙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