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如果发作起来，动静必定小不了。
李夏睡的很沉实，不过醒的却极早，侧身躺在床上，支着耳朵听动静。
李文山见他爹能把话说成句了，一口气松下来，腿一软，紧挨着他爹也软瘫在地上。
“阿爹，阿爹！”李文山吓坏了，哈腰抱在李县令掖下，用力想把李县令抱起来。
李文山坐在脚塌上，叩首打盹睡一会儿醒一会儿。
“阿爹，都怪……”背面的我字在李文山舌头尖上滚了好几滚，却没能滚出来，这事不能怪他，那小我那些事，阿爹得晓得！“是儿子不孝。”李文山只好哭了句不孝。
“阿爹，你……你别如许，老太太……我是说，姨婆……不是，钟氏，我是说钟氏，阿爹，钟氏一向如许，大师都晓得，大师都晓得她是个甚么样的人，阿爹你别难过，不是一天两天，一向如许。”
第一缕曙光洒在县衙后宅，李县令撑着身子坐起来。
李文山一边哭一边爬起来，看着他爹两眼发直、失魂落魄的模样，内心有些仓促，他爹如果有个好歹……那可如何办？
“阿爹，您没事吧？我扶您……先到书房坐一会儿？”李文山看着李县令的模样，内心七上八下有些惶恐了。
洪嬷嬷一夜起来不晓得多少回，扒着窗户缝、门缝往外看，却不敢比平时多出去哪怕一趟，要统统如常么。
这一夜，李县令蜷在床上，也不晓得是昏是睡还是没睡。
父子两个，一站一坐，哭了一会儿，李文山先没了眼泪，摸到暖窠，倒了杯温茶递给李县令，“阿爹，您喝杯茶。您别活力，气坏了身材，我和阿夏，另有岚哥儿，阿冬，另有阿娘，都靠着阿爹，阿爹，您……”
“我扶您到床上躺一会儿。”李文山伸手去扶李县令，李县令胡乱推着他的手，抖着腿站起来，“没事，没事，阿爹，没事，你去吧，阿爹歇一歇，歇一歇就好。”
李文山轻手重脚的帮他脱了鞋，拉开夹被盖上，掂着脚退到床尾，滑下坐到脚塌上，他得看着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