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人听暮月侯开口,目光齐刷刷地向师徒二人谛视过来。伯弈未料暮月侯竟这般眼尖,只得携着无忧上前见礼。
暮月侯含笑:“小女既已向本侯乞助,我这做父亲的岂能不睬。加上贤侄国事甚为繁忙,现在两城不敢再费事贤侄,还是交回小女的好。”
面前,是一重八扇尽开嵌金镶玉朱红大门,铺陈开去的是三四百步的蟒纹雕石阶。石阶旁每十步间隔立着司礼司乐,石阶上稳稳坐着三层汉白玉须弥座台基,台基上建着一座气度不凡覆着黄色琉璃大瓦的殿阁。
伯弈心下起疑,一则日头尚早,这时宴席未免不应时宜;二则元姬、游雅的情意他也略知一些,但二人自昨夜告别后便未再呈现,相请之事也只差人前来,不知是另有所忙?还是身不由己呢?
两城刚好位处黑蚩国与苍梧国的交界处,如果被日向国占了,光阴悠长屯兵筑粮,就是在正南边埋下了隐患,以是,不得不争。
此时,正殿内座无虚席,丝竹之声不断于耳,杯盏之间觥筹交叉,场面甚是热烈。
无忧正待进一步诘问,却见暮月侯从主位上走了下来,法度沉稳地行至日向侯席前。
日向侯道:“那里那里,实在不敢承谢,只这蚩侯一向未曾现身,葵、舆两城也多有动乱,小侄既受蚩侯夫人所托,护境保民也是理所当然。”
堂中人一听原主,立即想到了元姬,纷繁将目光向元姬投去,暮月侯话中之意,必定就是让元姬出来与日向侯讨城,谁料这元姬却只呆呆坐着,全无半点反应。
场上众侯听这话音,知有好戏看,便都竖起耳朵静待事情生长。
日向侯下首为古虞侯,苍梧侯下首为金凤侯,而赤泉侯、邪马侯则分家六国开端。邪马以后空缺一席,席榻右角写着黑蚩国三字。
日向侯深笑看他:“侯爷何必见外,如有话要说与,但讲无妨。”
暮月侯眼中精光闪露,寂然道:“日前,我这不成气的小女儿从黑蚩国返来,说是蚩侯不知怎的失了踪迹。多亏贤侄美意,及时出兵,将葵、舆两城庇护了起来。提及来,老夫真很多谢贤侄如此操心照顾。”
伯弈见殿内诸人痛饮欢娱,欲携无忧悄悄入到末席,正可细心察看堂内局势。
公然,那暮月侯很快又道:“贤侄说得是,不过贤侄也是受原主所托,现在,我这老头子实在僭越,那就让原主与你亲叙吧。”
世人看想殿门处,见一紫袍魁伟男人飒飒向堂内而来。
游雅一听,从速站立应道:“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