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将别的那份吃食交到齐枫宇手上,又分外加上几条酥鱼、一碗炖肉。见红宝和春华难分难舍,春晓游移半晌,轻声说道:“不如你们就留在这里吃晚餐吧,大师一起过年,也好热烈些。”
春晓却哭得更加短长,抽泣着说道:“你,你此人究竟如何回事,你是特地来戏弄我的么?”
北风残虐,他的度量却非常暖和,闻到他身上熟谙的药香,春晓俄然有些晕眩,只得放弃了挣扎,乖乖倚上他的肩头。
将房门关好,春晓倚在门后,回想方才各种,心跳不已。过了一刻,她忍不住开门去看,廊下夜风回旋,却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这个明朗的夏季夜晚,不知为何,春晓展转反侧,却久久不能成眠。中间榻上春华的呼吸早已均匀沉实,春晓干脆披衣而起,来到清幽的回廊当中。
程松朗悄悄抚过她的秀发,柔声说道:“莫要再哭了,夏季的夜风太硬,把稳吹伤了脸。”
夸奖齐枫宇的话一出口,程松朗蓦地站直身材,一步步逼近过来,春晓顿觉四周寒意更盛,阴冷迫人。
程松朗顺势抓住她的手腕,看清春晓脸上蜿蜒的泪水,他不由一怔,随即轻叹一声,拥她入怀。
这个行动实在过分肉麻,春晓强忍笑意,任由他护着本身走过独一几步的回廊。
除夕这天,春晓早早炖好了肉,蒸了一锅豆包、一锅着花馒头,又包了百十个大馅儿水饺。吃过午餐,她将豆包和馒头分红两份,打成两个包裹,让春华先给秦先生送了一份。
说完,他俄然想起甚么,从怀中摸出一个荷包递到春晓手上:“当了大半年的兄长,却未曾送过像样的东西给你,那日在集上见到,感觉与你尚算相衬,就买了下来……”
春晓翻开荷包,内里倒是一根雕着翠竹图案的银簪,通体简练,并无多余装潢,却显得非常清雅。想起梁芷萱送的那匹布料,春晓不觉莞尔,如果穿上那布料做的衣裙,再配上这根银簪,倒的确相衬得紧呢。
听到“元夕”二字,春晓的面色不由又红了几分,只低低地“嗯”了一声,回身便走。
春晓闻之气结:“你……你此人说话如何如此刺耳?齐大哥为人开阔,现下也已不是甚么山贼了,倒是你,趁着夜深跑到这里来,究竟意欲何为?”
春晓吃惊转头,却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正倚靠在廊柱之上,只是夜色深沉,看不清楚。
齐枫宇只是淡淡一笑,红宝却站出来为爹爹鸣不平:“春晓姐姐,你曲解我爹爹了,我们本筹算午后就过来,谁知山上来信,说是有位叔叔打猎伤了腿,爹爹便赶去给他送了些伤药银钱,这才迟误了路程……”
正在踌躇,红宝凑了过来,嘻嘻笑着说道:“春晓姐姐,你莫听爹爹那套,他尽管说得好听,又那里有这么好的目光呢!要不是我一眼看中,他就是把梅林镇全部翻过来,怕是也找不出一件像样的物事送你。”
春晓又急又气,不觉落下泪来。混乱当中,她蓦地挥拳打上他的肩头:“不准胡说!你,你,你此人好不自重!”
春晓不觉莞尔,见她暴露笑容,齐枫宇心中一松,又取出一串铜钱递给春华:“春华,这些铜钱你且拿去,算是大哥给的压岁钱。”
到了傍晚,乡民们大多回到家中筹办年饭,街上骤显清冷。春晓正在家里等得心焦,齐枫宇终究领着红宝上了门,看着红宝冻得通红的面庞,春晓忍不住责怪道:“本日是大年夜,街上本就没有甚么人,你为何不早些过来呢?却让红宝白白跟着你受冻。”
在卧房门口站定,她除下披风还回,不敢再与他对视,只低头说道:“你也早些归去吧,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