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挚最早完成,交上后非常洋洋得意,白墨函亦不甘掉队,倒也未曾在乎这排名前后的挨次,只是又躲在一旁喝酒去了。
这歌声略含哀婉,怕是薛滔唱时,亦自伤自怜,她善于元挚,又悠长凭借韦皋,这段情,她固然用心,却也怕用错了心。
接下是陆子诺,坐在她身侧的慕容纯只大略扫一眼,倒觉分歧的是字,陆子诺虽看着柔弱,字却霸气,笔端大气萧洒,字如其人,暗含凌厉,并非一日功成。那里晓得,陆子诺之前虽逃得过学诗文,却逃不过练字,外加调皮受罚的,这字可也是十年的工夫了。
“别多想了。”柳振阳止不住她的小女子心肠,只能安抚似的拍一拍她的头,所幸第二只乐已起,还是是薛滔在唱,唱的是“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陆子诺还是第一回见着柳振阳写字,只觉他当真起来的模样都雅极了,日暖微光,为他镀上一层和顺的光,他本身就是温文尔雅的人,如此这般更显风韵出色。
“咳咳。”柳振阳收笔,便见着常日里得像只小狐狸似的丫头,发楞起来如猫似的,他欲笑,又怕这笑泄了心机,只伸手一弹她的额头让她回身,便将诗词交了上去。
“当然。”陆子诺也不推委,当下入坐,她是个向来不肯伏输的人,眼瞧着元挚坐在劈面,她天然不甘掉队。
“曾经查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陆子诺缓念一遍,一边瞧着柳振阳,正见他亦含笑望过来,便只这话是真好,当真是写进民气里,沧海巫山,原是化自《孟子?经心》篇“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贤人之门者难为言”。沧海非常深广,因此使别处的水相形见绌。巫山有朝云峰,下临长江,云蒸霞蔚,别处所见之云亦是黯然失容。一个明喻,一个暗喻,在诗中倒是暗喻更见情致,除她以外,再无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