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清桥居的月银是从沈三房这边给的,可有了涂氏那边的指派,这银子扣下来真正花在沈丽君身上的也没多少。
莫非这些也是当时的沈丽君推波助澜的吗?
沈重欢一时也五味杂陈,扎下去也不是,不扎下去也不是。
设若她是沈丽君,遭受的是二房涂氏的歹意碾压,三房沈李氏的成心忽视,各家蜜斯丫环们的肆意欺临与欺侮,别说是沈丽君,她本身又如何能不恨?
可,即便不是,此后沈丽君会将叔伯父沈长泽,大伯父沈长林,父亲沈长桥一一拉上马,最后的沈氏将只会剩动手无缚鸡之力的冲弱妇孺。
心底悄悄长叹一声,就像有人替她做了决定普通,仿佛久悬于心的一块巨石终究灰尘落地了。
“姐姐……姐姐……”
即便是涂氏那边剥削了吃食,有着李管事开的省神补气的方剂,应当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厥后长安侯府那位沈高氏提了个别例,在连接沈二房沈三房的院墙处,重新理置出一个院落,取名清桥居,前后都有门,既连着沈二房又通着沈三房。 今后,沈丽君便住在了此处。
沈丽君含着那双水润润的眼睛,撒娇似的唤着沈重欢,完整不知现在她面对着何种伤害。
以是,对二房沈涂氏做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也是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
想到此处,沈重欢眼中出现一片冷冽,如暴风普通掠过一泓秋水,湖面迅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冰冷砭骨,又令人胆颤生惊。
厥后才晓得,这涂氏恐怕沈三爷把沈丽君给治好,因而指派着沈丽君身边的婆子丫环一劲儿唬弄,先道是药苦,沈丽君本就不爱喝,后道是这边婆子丫环直接把汤药措置了,沈丽君最后干脆连药味儿也闻不到,成日拿着松子糖,桂花糕哄着,也没漏过嘴。
平素沈李氏待人都是三分和蔼七分面子,今个儿第一次这么大的伙儿,实在是让李管事急得汗涔涔。
现下正巧沈丽君展开了眼,固然一脸儿面黄肌瘦,但那尖尖的下巴上顶着一对儿大大的眼睛,黑漆漆的,却跟揉了星子,撒了月华出来似的,教人看着好不成怜,又好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