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夏月等人的骇怪,慕千雪连眼皮也没抬一下,“甚么讹诈?”
慕千雪眸光一转,落在她低垂的脸庞上,凉声道:“惠妃倒比之前更晓得随机应变了,难怪本宫不在的这些日子,能够深得陛下宠任,连皇后也何如你不得。”
赵平清依言落座,“臣妾棋力寒微,怕是会扫了娘娘的兴。”
小聪子愁眉苦脸隧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去漪兰殿做甚么,贵妃又不会帮我们,不然……”
过了一会儿,小元子重新走出来,垂目道:“娘娘请随主子来。”
紫燕与小聪子对望了一眼,皆对相互眼中看到了焦灼与疑虑,来时主子明显心急如焚,如何到了这里,又有闲情逸致下棋了,真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慕千雪搁下捻在指间的白子,既不看她也不叫起,淡然道:“你叫小元子传的话是甚么意义?”
赵平清仓猝道:“本宫确有要事求见,还请公公再通传一声。”
“无妨。”说着,慕千雪已是执棋落在棋盘正中间的位置,赵平清亦不再言语,你一子我一子的下了起来。
赵平清怆然一笑,望着东方溯的目光倒是非常和顺,“臣妾此生最大的荣幸,就是碰到陛下,虽不能与贵妃相提并论,但对臣妾来讲,已经足矣;在这世上,再没有比陛下安好更紧急的事。”说到这里,她含哀号道:“伤害贵妃就即是伤害陛下,试问臣妾又怎会这么做?”
赵平清保持着屈膝的姿式,垂声道:“若非如此,臣妾又怎能见到娘娘。”
下了一会儿,赵平清忽隧道:“讹诈一事,是娘娘派人做的对吗?”
赵平清痛得面色发白,伏在地上不敢言语,只是低低抽泣着,跪在前面的紫燕连连叩首,请东方溯息怒。
东方溯深深吸了口气,面色乌青地盯着赵平清,“这件事,朕必然会查个清楚明白,若查明是你所为,朕绝会放过你!”说着这句话,他带着深重的怒意拂袖而去。
赵平清眼眸微眯,盯着那张波澜不动的脸庞,“两日前,有人送信到赵府,说臣妾父亲雇凶行刺贵妃,索银十万两。”
“娘娘请回。”小元子再次行了一礼,回身拜别。
小元子来到树荫下,朝等在那边的赵平清打了个千儿,垂目道:“主子另有事情,不能召见娘娘,请回。”
“臣妾拜见娘娘,娘娘万福。”赵平清俯身施礼,一如既往的恭敬谦虚。
“本宫说了去漪兰殿,耳聋了吗?!”赵平清目光冷得似要噬人普通,小聪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低头扶她往漪兰殿走去。
慕千雪淡然一笑,归拢了棋子,又指一指劈面的位置,“既是来了,就陪本宫下一局吧,提及来,本宫还从未与惠妃对弈过。”
赵平清浅笑道:“不过是雕虫小计罢了,那里能入娘娘法眼。”
一踏入大殿,便有一股凉意劈面而来,敏捷消解着身上的暑气,殿内摆着一个偌大的琉璃缸,内里蓄满了水,一朵朵或白或粉的睡莲浮在水面上,煞是都雅,此中一朵睡莲上竟然还停着一只色采斑斓的胡蝶,蓝色的蝶翅上有圆圆的斑纹,远了望去,如同人的眼睛。
“他们还真是狮子大开口。”慕千雪缓缓落下一子,“讹诈当朝候爷,可不是小事,赵候可有报官?”
她的话令东方溯松了手,但面孔仍紧紧绷着,“说了这么很多,还是没说出那些银子的来源,你让朕如何信你?”
“平生不做负苦衷,半夜不怕鬼拍门;终归……”她昂首,两道目光如利刃普通刺向赵平清,再无一丝笑意,“还是你们心虚在先。”
“且慢。”赵平清赶紧唤住他,沉眸道:“事关贵妃娘娘一名故交存亡,请公公事必转告,不然出了事,只怕公公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