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进李府的时候恰好是酉正,李莞自垂花门处下了马车,径直回残荷馆,撷芳和寻芳谨慎翼翼地跟在她身后。
她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盅,凑到唇边,悄悄啜了一口。广大的衣袖滑落,暴露皓腕上的一串手串。
他身材高大颀长,头上束着紫金冠,长眉入鬓,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皮肤白净细致堪比女子,恰好神采间安然风雅,不但不让人感觉女气,反而有种风骚俶傥的味道。
不过顾成昱如何会跟他走得这么近,他身份敏感,定会有人暗中监督,顾成昱就不怕人猜忌?就算顾成昱不晓得此中短长,顾阁老可不是个胡涂的……
顾成昱瞟到李莞的眼神,心中微梗,他抬脚走出来,挡住了她的目光,对阿谁男人笑道:“我早退了,侯爷勿怪!”
男人勾唇一笑:“鄙人的魅力天然是比不上这两位女人。”
李莞像是没闻声她说话,面无神采地穿过厅堂,进了寝室。
闲话几句,满香楼就到了。
李莞眼神微讶,本来他就是西番四皇子戈羿,天子新封的锦乡候。她本来觉得戈羿作为质子,在大康的日子应当不好过,没想到他看起来倒过得挺津润。
掌柜的引着他们上了二楼,来到一个包间门口。
酒楼的掌柜亲身出来驱逐:“顾公子,您来了!”
那边王曼卿已经睁大了眼睛,一脸崇拜的看着李莞:“莞儿你太棒了吧!凭一个香囊就能猜到伯母喜好梅花。”
他刚才站在窗边,顾成昱晓得他定是亲眼瞥见他们进的满香楼,也未几作解释,对李莞二人道:“这位是锦乡候。”
“你是没把这些放在心上,不然也能猜到的。”
李莞只感觉面前一亮,饶是她两世为人,也不由在内心赞叹,这男人真是罕见的俊美!
那天她本来能够对峙说完刚才这番话,挽回颜面,但最后还是顺势分开,可见不是那种汲汲营营,别有用心之人。如许一个小巧剔透的女子,他竟然会思疑她的用心……
“您的客人已经到了。”他说着悄悄把门推开。
戈羿的眼神从李莞身上一扫而过,在王曼卿脸上逗留半晌,笑道:“两位蜜斯不必多礼,请坐。”
“仅凭这个我当然不能肯定,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天顾蜜斯也佩了一个香囊,绣的是盛放的红梅。”
顾成昱闻言,神采有些庞大:“没想到侯爷还晓得陈王……”
“但愿如此……”戈羿脸上暴露佩服的神采,“说句不太得当的话,将军之策画,环球罕见,足以堪比当年的陈王。不过将军忠心耿耿,比陈王更胜一筹。”
李莞这么想着,脸上暴露一个浅笑,像是一向在听他们发言似的。
“实在我也是运气好,刚好猜中了。”
李莞淡淡一笑:“你们二人的香囊,款式和材质不异,绣的图案都是梅,用色也类似,并且你们又是亲兄妹,可见这香囊是出自一人之手。除此以外,香囊的模样略显陈腐,两位还对峙随身照顾,可见做香囊的人对你们很首要,以是我就大胆一猜,如此罢了。”
穿过穿堂,一身杏色褙子的胜芳正在站在屋檐下,低声怒斥小丫环:“……端庄事不做,成日里嘻嘻哈哈的,妈妈教的端方都忘哪儿去了?看来我常日里管你们管得太松泛了,一个个都不晓得天高地厚了……”
寻芳对她们悄悄摇了点头:“我们也不太清楚,返来的路上就一向如许……跟上面的人说,谨慎服侍。”
进了屋,胜芳和远芳笑着迎上来,远芳道:“蜜斯返来了!金华府的姑太太下午到了,夫人说……”
“……屈将军有勇有谋,我非常佩服。本想找机遇与将军畅谈一番,何如我几次相邀,他都回绝了。”戈羿长叹一声,像是非常遗憾,“莫非他是对我的身份有所介怀,以是不肯订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