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德寿抬抬下颚，“女人这话儿客气，现在同是服侍万岁爷的人了，相互照顾呗。”
黄德寿脸上的笑意更深，“这海东青通人意呢，”夸奖了一句，才正色道：“天下人都担忧甚么伴君如伴虎，实在万岁爷和蔼着呢，就像方才，一点儿火没发。”
柏含香晋嫔的旨意已经晓谕六宫，巧慧天然晓得，她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柏含香纳了个福，“主子请柏嫔主子的安，柏嫔主子吉利。”
黄德寿甩了甩拂尘，“嗨，不是个事儿，咱家去帮女人问问就是了。”
思齐不在乎地一笑，“既是万岁爷的恩情，愉嫔受着便是，坐吧。”
那小宫女退下，斯须之间，柏含香带着奉迎谦恭的笑意呈现在了洗梧面前。
巧慧讨厌地呸了一声，一扭脸儿回了正殿。
这一眼让本就光着的柏含香很有一种被人窥测的热诚感，她不安闲地一笑，裹上寝衣，脚步悄悄地退出了后寝殿。
就在这时，里间响起清瓷的咳嗽声，柏含香倏尔回神，仓猝收回击，惶急地分开了正殿。
琴容收起托盘，“怡主子固然出身寒微，但新晋得宠，加上她是汉女出身，无甚威胁，主子或可订交，只是不宜太深，免遭贵妃不喜。”
翌日一大早，柏含香早早地拾掇好了自个儿，候在正殿门口，巧慧才领着一众服侍梳洗的宫女出门，便瞧见她。
弘历点头，瞧向若翾，“得了，你起来吧，这海东青大闹宴席的戏该闭幕了。黄德寿，带她下去，给朕的鸟把式说说端方。”
黄德寿带着若翾去了值房，“万岁爷既然叮咛了女人做鸟把式，那女人的差究竟在也不大重。”他翻开房门，“这间值房内住了三个宫女，眼下恰好另有一个榻榻。”
午间，世人散了，若翾想了想，还是到皇后的行幄里谢恩。
苾芬站起家，讪讪一笑，“主子谢皇后娘娘嘉奖。”
琴容无法地轻笑一声，洗梧不过十四岁，葵水未至不宜侍寝，她利落地帮着洗梧换下吉服，“主子也累了一个上午了，这些日子也一向忙着册封之事，可要安息一会子？”
早有司帐宫女端来了过后专门断根味道的香炉扑灭，袅袅的龙涎香遣散了男人浓厚的麝香味道，弘历望向明黄色的床帐，很久才阖上眼睛，堕入甜睡。
出了翊坤宫，柏含香看着环绕在芳温和洗梧身边恭维阿谀的朱紫、常在们，悄悄握紧了拳。
洗梧点头，“请怡嫔出去。”
出了正月，天家休假日结束，弘历也日渐忙起来。这一日，若翾才端着沏好的茶到了三希堂门口，站在门口的黄德寿便对着她摇了点头，拉着她到了殿外的廊柱边上。
若翾将行李搁下，“万岁爷既然给我发月俸，那我不能尽管海东青啊，总管再多给我安排个差事吧，或是针黹、或是端茶递水，都能够的。”
这贺礼可太贵重了，承乾宫职位尊崇，且有一株发展百年的梨花树，梨花盛开，极其清丽，更何况以愉嫔的出身居于正殿已然是格外恩赏了。
黄德寿仓猝应嗻，带着若翾出了大帐。
海东青无辜地‘啊’了一声，声音沙哑，眼神幽怨。
柏含香伏在他枕边，低低笑一声，“万岁爷龙马精力，主子怎能不敷？”
“得了，朕也没筹算究查，你起家，将海东青带来，朕瞧瞧。”
若翾不敢迟慢，忙忙地起家，低垂着脑袋，左臂擎着海东青，走到天子跟前，再次跪下。
若翾仓猝应是，端了茶盏给她，“主子明白，必然倍加勤谨谨慎。”
弘历被逗笑，他看着若翾的脊背，“朕要了你这海东青，不过你好歹是它的原主子，今后在朕身边做个鸟把式，如何？”
若翾勉强站稳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盗汗，“谙达笑话我了，吓都吓死了！”她弹弹那海东青的脑门儿，“皮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