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新帝
永瑆正有些惴惴,闻言忙道:“皇上请讲。”
颙琰看着殿内挂着的两幅画,“畴前额涅在时,让我们兄弟定要靠近敦睦,额涅固然故去多年,但朕从未健忘她的教诲,十一哥但请坐下。”
颙琰却俄然起了喜色,沉声叱道:“谁许你叫她额涅!朕与你只要一个皇额涅!”
沉默了很久,颙琰才道:“朕传闻本日庆郡王又去寿康宫请颖太妃的安了?”
永璘脚步轻巧地走进咸福宫,瞥见颙琰独个儿站着,便请了安,“拜见皇上。”
许禄同忙道:“回皇上话,恰是,辰时初刻去的,看着时候,这会子也该到了分开的时候了。”
永璘被天子哥哥一个耳光打得懵了,永琰向来是一副谦谦君子之态,待人又极其宽和温厚,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哥哥生如许大的气,永璘红着眼眶,“你打我!皇阿玛还从未打过我,额涅如果在,她定不会让你这般欺负我!”
永璂啊…永瑆敛眉点头,天然是记得的,当年放肆放肆的嫡子,一朝因额涅犯了疯疾之故,落入灰尘当中,再不得皇阿玛圣心,其他皇子皆都葬入端慧太子豪华的陵寝当中,独占他寻了旁的处所,孤孤傲单地葬了,说来,他也是去了二十来年的人,“…皇上怎的俄然想起畴前的十二阿哥来了?”
这个决定天然是给永瑆的儿子一个恩赏,但是畴前那位那拉氏和额涅的事让他对永璂的怨怼之心极深,一想到让本身的儿子入嗣永璂一脉,他这内心老是有些别扭。
送走了永瑆,颙琰批复了奏折,可又有些烦难的事如同雾气般满盈开来,连带着民气都烦躁起来,他扔下朱批,望向了窗外。
永瑆只得坐在一侧,“皇上命臣措置外务府事件,臣不成不经心,前些时候,皇上谕旨晋颖太妃为颖贵太妃,外务府已经择了谷旦,筹办好了晋封典礼,故而来向皇上禀报此事。”
颙琰的目光暗淡不明,“去请庆郡王到咸福宫议事。”
永璘自八岁失了额涅,便由颖妃扶养看顾,与颖妃向来亲厚,这一回在颖太妃处叙了一会子话,传闻天子哥哥命他去咸福宫,便不急不慢地去了,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天子哥哥待他向来刻薄,必不会斥责的。
永璘搔了搔头,“皇上不是下了恩旨,晋了颖额涅为贵太妃吗?”
颙琰走到他面前,伸手扶起来,“你们都下去。”
许禄同打了个千儿,忙忙地去了。
颙琰道:“永璂身为皇阿玛的第十二个儿子,倒是毫无封赐,虽是成年,却以阿哥之身葬了,朕想着能够追封永璂为贝勒,将十一哥的第四个儿子绵偲入嗣,将来,他能够袭爵。”
颙琰摸着永璘的头发,这个傻弟弟,他做兄长的总要宽恕,“你听话便是,哥哥总有哥哥的事理。”
颙琰面色微微一变,虽还是笑着,好笑意已然添了二分凛冽之意,他的面貌酷肖先帝,这么一来便有几分高华之态,令人不敢靠近,“对了,十一哥克日喜得一子,朕这几日倒是想着别的一件事。”
颙琰拦住永瑆要跪下的行动,“绵偲固然入嗣永璂一脉,但永璂未曾开府建衙,他的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也在寿康宫随太妃们养老,绵偲还是养在结婚王府,虽说入嗣,但还是十一哥的儿子。”
殿内的宫女寺人们退到东暖阁外,颙琰拉着永瑆坐下,“十一哥也忒客气了。”
永瑆却不敢坐,只是站在一侧,“礼不成废,皇上贵为天子,自有威仪,臣不敢逾距。”
颙琰捻动着碧玺佛珠,“我们皇室后辈袭爵向来是有嫡长则嫡长袭爵,其他的后辈或考封,或恩封,如十一哥身为皇子天然能够恩封,但是十一哥的后辈却只要宗子绵勤能够袭爵,遵循世袭罔替的法则,降为郡王,其他的后辈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