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天没见,君凌汐仿佛又瘦了很多,眼神惶惑,仿佛是曾经支撑她的支柱顷刻崩塌了,眼底失魂落魄的。
此时现在,再多安抚的言语不过是空乏。
老太爷对四女人一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舞阳看着简王妃,眼眸幽深,率先开口道:“王妃……节哀顺变。如果有甚么本宫能做的,请固然说。”
她心知对于简王府而言,简王战死还不是最差的成果。
氛围中满盈着一种浓浓的哀伤。
“小西,你闹得端木四女人都不知所措了。”简王妃出声劝了一句,温婉的声音中有些沙哑。
端木绯抬手给她理了理鬓发。
恰好她们是女子,只能在都城被动地等着、候着……一如当年才八岁的楚青辞听闻父母亲的死讯时,那么有力。
岑隐把茶杯中的温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站起家来,分开了。
“至公主殿下,端木四女人,这边请。”
都城的夜空中垂垂地满盈起了一层阴霾,星月暗淡不明。
简王妃抿了抿唇,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上半身挺得笔挺,坚固如柳,有着平常女子没有的刚毅。
即便简王妃表示得再平静沉着,端木绯也能猜出她现在必然不好受,丈夫战死,儿子现在还在北境,下落不明……
“绯绯!”
端木绯这才如梦初醒。
端木绯的回应是直接上了舞阳的朱轮车。
简王妃沉默了半晌,才道:“感谢至公主殿下的美意。”
对她而言,简王也是一名值得尊敬的长辈。
她抬眼又看向了君凌汐,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眸,柔声道:“小西,你带至公主殿下和端木四女人去逛逛吧。”
此时现在,哪怕是茶盅放上方几的碰撞声、衣裳摩擦的窸窣声以及门帘微微闲逛的声音都是那么清楚。
话落以后,屋子里又静了下来,氛围凝重。
舞阳递了一方帕子给君凌汐,君凌汐拿着帕子擦了擦泪。
简王妃心如明镜。
面对端木绯,端木宪也不筹算装点承平,沉声又道:“四丫头……现在就怕万一北燕一起长驱南下。”
端木绯悄悄地拍着君凌汐的背,一下接着一下,她的眼眶也红了,那种酸涩的感受伸展至四肢百骸。
有的事,简王妃现在不敢去沉思,却又不得不去想。
君凌汐觉得是母妃想静一静,赶紧起家应了,带着舞阳和端木绯出去了。
简王妃对着端木绯暴露一个驯良的笑,也是但愿她们这些同龄的小女人能安抚安抚女儿。
作为“将帅”,是不能也不答应打败仗的。
在她心中,简王一向是战无不堪的,是北境最强大的保护者。
端木宪收回了目光,忧心忡忡地看着端木绯,他固然是文官,但如何说也是首辅,对于大局,还是能看明白一二的。
她的身子因为抽泣微微颤抖着,就像是风雨中荏弱的花草般。
她长呼出一口气,站起家来,跟着小丫环去了仪门处。
简王妃和君凌汐母女俩都在内里。
屋子里再次静了下来,只要烛火燃烧时收回的滋滋声,清楚地反响在氛围中。
汗青上,有多少名将因为败北失城而扳连了家人族人,如果君然也有了个万一的话,那么她就必必要保住君凌汐……
“劝君切莫向他求,似鹤飞来暗箭投;若去采薪蛇在草,恐遭毒口也忧愁。”
舞阳的朱轮车就停在仪门外,她从窗口探出半张脸对着端木绯笑着招了招手。
更何况,君然也已经赶去北境了……
君凌汐一看到端木绯,就站起家来,朝她飞扑了畴昔,紧紧地抱着她难过地抽泣了起来。
一起上,两个女人手牵动手坐在那边,谁也没说话,只剩上马蹄声和车轱轳声反响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