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老太爷和贺太夫民气下气恼,暗骂端木绯仗着岑隐撑腰目无长辈,但是现在他们有求于人,想归想,却也不敢说甚么。
端木绯看着贺太夫人怒意翻涌的眼眸,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淡淡地反问道:“如何赶尽扑灭了?”
贺家人仿佛被劈面打了好几巴掌似的,一个个脸上丢脸极了,羞恼得恨不得平空消逝才好。
端木绯也不是第一次见墨酉了,约莫也猜到了这是封炎留在本身身边的暗卫,给了他一个赞美的眼神,跟着她笑眯眯地看向了贺老太爷佳耦,问道:“以是,贵府这一大师子来我家大门口,就是为了演这出戏吗?!”
这么明显易见的事,四周的旁观者天然也不会看不明白,一个个面露不屑之色。
碧蝉出去放了两碟点心,见女人在发楞,没打搅又出去了。
“如果有冤,那不是应当去京兆府跪吗?”
其别人也都是二丈和尚摸不着脑筋,一个头发斑白的青衣老妇伸长脖子猎奇地看着贺氏,道:“端木四女人的祖母,那岂不是端木首辅的妻室?但跪在这里的这家人又是谁?”
她嫁给端木宪后,他才一步步从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一步步高居现在的正一品内阁首辅,但是现在端木宪却一脚把她踹开了,涓滴不念伉俪几十年的情分,涓滴不念她为他养儿育女,现在还要她跪在这里对着端木绯一个长辈乞怜……
贺氏俄然心念一动,心跳砰砰加快。
跪在地上的贺家人当然也看到了端木绯,他们盼的是端木宪或者端木朝亦或端木珩,没想到第一个来的人竟然会是端木绯,全都傻眼了,惊奇之余,又有几分无措。
端木绯挑了挑眉,朝碧蝉看去,随口问道:“此次又如何了?”
他们这一趟发兵动众地过来端木府,既是求,也同时是“逼迫”。
跪在贺老太爷佳耦身后的贺大老爷等人都望着火线的双亲,而贺老太爷则给贺氏冒死地使着眼色,贺太夫人干脆直接伸手拉起贺氏的袖子来,表示她从速跪下。
这么算来,等阿炎从南怀回到都城,起码要年中或者下半年了。
京中各府哪家没有些见不得人的阴私,东厂一抄家就抄出了很多要命的东西,不止如此,王御使的嘴委实是不坚固,东厂稍稍审了一下,王御使就把他们贺家给供出来了,说是弹劾端木宪都是他们背后主使的。
下雨天也不便利出门,端木绯就理直气壮地赖在家里,单独坐在窗边看着内里的细雨,眼神恍忽。
她放下那张信纸,拿过阿谁绣花篮子,慢悠悠地挑起绣线来。
照理说,祖父已经命门房不准让贺家人进门,也用不着通禀,这件事在府中高低早就传遍了,碧蝉当然也晓得,以是她应当不会无缘无端地跑来通禀。
贺氏决然抬手,拔下了发髻间的一支梅花金钗,她的行动太猛,手里的佛珠串断了线,那数十颗紫檀木佛珠顿时如天女散花般坠落,骨碌碌地滚了一地……
浓浓的夜色中,细雨如丝如雾,绵绵飘落,仿佛没有绝顶。
贺氏只恨不得立即回身就走,但是她的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似的转动不得,贺家是她的娘家,她已经被休了,贺家就是独一的依托了,如果贺家垮了的话,那么她还能去那里?!
贺老太爷与贺太夫人缓慢地相互互换了一个眼神,暗道贺氏干得好!
既然贺家人到处跟人说她放肆刁蛮,那么,她就刁蛮到底好了,归正她背景硬,归正她也不在乎别人背后如何说她,有种就劈面说啊!
为了这件披风绣甚么图案,她烦恼了好些日子,厥后还是涵星给她出的主张,让她绣孔雀。
没等对方答复,她就顺手掸了掸左袖,娇声道:“还没九思班演得都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