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莞有些码不准方向。
偏那死鬼男人,一句体贴的话也没有,拍拍屁股连个面都不露,冷心冷肺到了顶点啊。
青莞转过甚,笑道:“有一事,我没有料准?”
熙熙索索似有甚么声音从耳边传来,仿佛有人在说话。
魏氏一碗药喝下去,就着嘴中的苦涩道:“也算是老天开眼,让你逃了一难。待我这身子好些,就把你的婚事相看起来,免得夜长梦多。”
青莞边走边叹道:“以姑苏府时,每日夜间出诊,日日忙得跟作难似的,就盼着有一天能歇下来。现在歇了一月,反倒感觉当时的里子过得充分非常。”
青芷站在本地,久久无语。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女子的婚事,向来身不由已,本身在顾家的职位,远没有设想中的那么高。她将来花落那边,又有谁晓得。
祖孙俩各有所思,各有所想,一时内屋里冷僻了下来。
周氏柔声道:“爷,不早了,该歇了。”
谭嬷嬷忙道:“郡主能把这个弯绕过来就好,现在之计,还得把玲姐的婚事,摆在当头。玲姐儿嫁得好,郡主后半辈子也就有了希冀。”
明月当空,苍穹似墨。
刘嫂笑道:“帮月娘和春泥女人预备下了,那两个小的已经在厨房用过了。”
正想着,月娘俄然顿住了脚,青莞不明就里,正要说话。
魏氏见她入迷,也不去催,心中酸涩难挡。
“妇道人家,你懂甚么?”
真所谓,嫁汉嫁汉,穿衣用饭。
似耳边炸了个响雷,青莞和月娘刹时不能转动,两人脸上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一碗馄饨下了肚,月娘怕蜜斯立马睡下积了食,遂拉着她往院子里逛逛。
华阳嘲笑道:“既然这府里的人都是白眼狼,一个比一个不知好歹,那我倒也不得不为本身和玲姐儿策画一番。”
男人低哼一声,将女子横抱起来,恨恨道:“小骚娘们,今儿看爷如何弄死你。”
“你如果心疼我,那就替我服侍好二老,帮衬着母亲给二丫头寻门好亲,把事情定下来。二房那头,你让着些。二弟固然只弄了个小官,那都是给外人看的。只要老齐王府不倒,保不齐哪天就起来了。”
经此一事,两个儿子的出息大受影响,府里头立马冷僻了下来,她总算明白了老爷讲的那番话。孙女再知心,也是别人家的。儿子再不好,也是本身的。
春泥忙道:“那二蜜斯的婚事岂不是又落在了大奶奶手上。”
刘嫂忙道:“我去端来。”
青莞轻叹一口气。
戌时二刻,刘嫂端了一碗热气腾腾,撒着麻油的荠菜馄饨进屋,青莞闻着香味,食欲大动。
月娘眼疾手快,赶快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用极低的声音道:“蜜斯,前头有声响。”
华阳幽幽的叹,嘲笑道:“这顾府的男人,公然有奶便是娘,我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去替他筹措。”
寿安堂里,顾青芷接过丫环递来的药,尝了尝冷热后,方才端到魏氏手中。
二爷此人,还真真是……用得着郡主的时候,赶都赶不走;用不着的时候,那冷脸子摆起来就是。
顾侍郎呵叱道:“这一回是殷贵妃从中作怪,跟二弟他们有何干系?瑞王吃了暗亏,老齐王府折了个嫡孙,我这虾兵小将不过是去送一趟旨,有甚么干系。”
顾侍郎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顾侍郎一一交代好,眼中闪过一抹光芒,起家道:“书房另有些事,你先睡。”
青莞捏着调羹细细一揣摩,轻叹道:“这一下,夫人和二姐暗底下算是生分了。”
“冷……”
青莞把最后一口馄饨吃完,喝了几口鲜美的汤汗后,接过春泥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方慢慢道:“等二姐出了门子,这府里也该落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