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子一走,魏氏忙着人把府上三位爷请返来。
“是,爷。”
第六日晚间,老祖宗发话要在府中宴请蒋家两位女人,朱氏得了令便忙开了。
这一晚闹到半夜,世人将才散去。老祖宗斥逐世人,独独留青莞留下。
己是小我物。”
老祖宗悄悄一叹,道:“你母亲……到底如何走的?”
魏氏本来笑着的脸,一点一点冷却,到最后直接青了,随即端茶送客。
钱福陪笑道:“王爷不必客气。”
青莞含笑纳之,半边推却也没有。
“最为可贵的是,这一府里三房人家在一处度日,奴婢还未听过一句刻薄刻薄的话,可见这府里常日的端方极大。”
春泥见蜜斯清楚,难堪笑道:“二蜜斯的若要嫁出去,这身份上不大配啊。”
世家最重端方。正所谓嫡庶有别,二姐的身份确切低人一等,这是她不得不面对的实际。
阿离看着主子手中的银票,咽下口水,随口的接话道:“查查不就晓得了?”
时候如流水,一日快似一日。
阿离摸着口袋里仅剩下的二十两银子,内心也乐开了花。有了这笔银子,这日子可就好过罗。
陈婆子凭三寸不烂之舌,被誉为京中第一媒婆。她喝了一口热茶后,先将二蜜斯一阵好夸,然后将男方的环境一一说出。
她低下头,有些哽咽道:“不辛苦,能活着已有老天庇佑。”
“阿离啊阿离,爷长这么大,还见数过这么多的银票,真是表情镇静啊。”
“蜜斯,你再看府里的几个庶出的蜜斯,都养在嫡母跟前,跟嫡出的一模一样的打扮,连戴的珠花都是一样的。奴婢瞧着她们一言一行都甚有端方。”
青莞凌晨去老祖宗房里施针,下午与青芷两个,或做针线,或和府里的夫人,奶奶闲谈,无事从不往外头去,日子过得极其安静。
春泥一边将表礼收起来,一边笑道:“老有老的样,小的小的样,爷们有爷们的样,妇人有妇人的样。”
老祖宗神采一哀,眼中似有泪光,微微摇了点头道:“孩子,这些年,你装疯卖傻……委曲你了。”
华阳郡主卸了珠钗,只着中衣坐在床沿上,朝男人道:“明日已满七日,我筹算亲身把人接过返来,顺带着送些年礼畴昔。”
“谁又曾想到……”老祖宗微微叹了口气,扭过甚去,声音渐弱。
魏氏心头一喜,忙令人把两个儿媳妇请来。
青莞点头。顾府的爷们也纳妾,却从不宠妾灭妻,对嫡妻相称的尊敬。老爷们如此,底下的几个爷也是如此。
顾二爷这几天正为官位一事忧心,老齐王那头固然答允下来了,却始终没个切当的动静,一颗心荡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连个年都过得没滋味。
“工部尚书高府,已派了冰人往顾府说亲,说的是府上的二蜜斯和高府嫡宗子高小锋。”
青莞未曾想她要问的竟是这个,收了笑道:“母亲服毒而亡。”
小小年纪竟说出这类话来,老祖宗万分顾恤道:“你母亲当年出嫁,你大姨母是死力反对的。她曾与我说,你父亲的一双眼睛瞧着有些轻浮,怕非夫君。又远在江南,万一有个甚么……娘家难以帮衬到。”
三位老爷夫人诊完脉后,因府中有客来,仓促拜别。
青莞挑起此中一支白玉莲花簪,拿在手中瞧了瞧道:“你看这蒋府如何?”
待人走后,春泥瞧着这一坑的表礼,笑道:“蜜斯,你这几日辛苦诊脉,也算有收成,奴婢瞧着这些东西,都是好玩艺。”
青莞鼻头一酸。
“旁的不说。就说这表礼。怕落了二蜜斯的面子,备了双份。暗里又给蜜斯送来一份,显得亲厚。旁人却只道蒋家人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