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晓得太太把六蜜斯的婚事揽了下来,用心拔高了音量道:“太太,倒不是我推委,这事本该是弟妹操心,再者说,延古寺的送子观音这般灵验,弟妹恰好趁机去拜一拜。”
华阳把周氏的嘲笑看在眼里,“太太,让府里的女人也一并去吧,去菩萨跟前拜拜,也好都嫁了快意郎君。”
周氏却连连嘲笑。显你个头,你就这根老黄瓜,还想生儿子,做梦!
周氏见她惊骇,晓得她手上还没有性命,叹了叹道:“这类下三滥的女人也配怀了大爷的种,谁晓得有没有给大爷戴了绿帽子。”
彩云插话道:“换了我,才不往里头来呢。外头吃香的,喝辣的,当家奶奶一样的日子,谁也管不着。进了这府里,看人神采不说,还得受闲气,何必?”
药毕,月娘奉上茶,青莞就着她的手漱口,又接过春泥递来的梅子,方才舒畅的叹了口气。
华阳内心明白周氏这话,是在刺她这些年没有生养,神采变了几变道,道:“那是因为府中有小人作怪,坏了这顾府的风水。”
“是,蜜斯。”
似有一道闷雷在头顶响起,管氏惊得魂飞魄散。
周氏拉着她坐下,靠近了脑袋道:“天然是商讨如何把她那快肉弄下来。”
魏氏深看她一眼,淡淡道:“把人安设下来吧,瞧瞧这不幸样啊,没的吓坏了肚子里的孩子。”
柳锦红仰天一啸,热泪滚滚,凄凄惨切道:“为了肚子里这块肉,我另有甚么不能依的。”
周氏瞪了华阳一眼,道:“太太请说。”
华阳笑眯眯的上前,主动扶起地上的柳锦红,朝魏氏道:“恭喜太太,贺礼太太,几个月后便可抱孙子了。”
春泥明灭着八卦的眼神,道:“蜜斯,你瞧着那肚子有几个月了。”
“还不快把人扶出来。”
“你也看到了。”
周氏一双眼睛恨不能在华阳身上瞪出两个洞来,却因为魏氏发话,不得不按下了心机。
春泥气笑道:“你们说得端庄,万一那孩子不是大爷的呢,外头的女子,又是那种处所出来的,谁晓得背后勾搭了甚么人?”
周氏被华阳刺了一通,出了寿安堂,踌躇半晌,去了管氏房里。
众女各自去忙,月娘迟疑着未曾拜别,青莞见她似有话要说,表示她坐下。
一回两回另有甚么辨别,魏氏点头。
管氏不解道:“大奶奶,商讨甚么?”
寿安堂里,大夫走到堂中,捻着髯毛道:“回太太,是滑脉,孩子已有四个月,母子均安。”
春泥一句话,说得世人哑口无言,屋里一片沉寂。
“只是甚么?”
“只是前儿我去东园,看到远哥儿,那眉眼瞧着有点像……”
赵华阳起家,用帕子掖了掖嘴角道:“趁着这当口,我也确切要去拜一拜,许是菩萨显灵了呢。”
青莞微微入迷,道:“与我们又有可相干,这事还是让太太,太太,郡主他们操心去,都散了吧。”
魏氏心中一颗石头落地,看来这孩子公然是老迈的,他命丫环把大夫送走。
华阳拔高了筹议,转脸笑道:“大嫂啊,早晨定要摆几桌热烈热烈啊,也好让我们沾沾喜气。”
青莞悄悄一叹。等蒋大爷返来,这府里的热烈可就有得瞧了。
“好了,一人少说一句。把你们留下来,是有事要筹议。”
管氏唇上无一点赤色,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虽强自撑着,却不丢脸出脸上的闭幕。
回房,刘嫂已将热好的药端了过来。
明月耻笑道:“那是你的设法,外头的日子那里有府里好过,更何况如许没名没份的跟着,万一将来大哥色衰了,可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