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芷岂能听不出这话中深意,嘲笑道:“嫡庶分歧,嫁的家世天然不一样,谁让我没有托生在正房的肚子里呢。三妹,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别这山望着那山高,殷国公世子不是你能肖想的。”
瑞王清楚的事情,贤王又岂能不知,只是现在再腆着脸凑上去,已错失了机会,只能先按下不动,静观其变。
“这就对了。”
瑞王心下垂垂明朗。老八固然行事不堪,与皇位无缘,却委实得父皇欢心,只要把他拢好了,不愁父皇不把江山社稷交给他。
“六妹,你要想得开。”
“你……”
老天爷你还长不长眼睛,凭甚么啊。
顾二爷心中一喜,道:“丧事,大丧事啊。”顾砚启嘲笑道:“我若再不该下,你这女儿指不定能就将这顾府都败了去。”
青莞尤安闲想,青芷尤安闲说,“幸亏那府里是个清贵的,老祖宗,三位老爷,夫人也都是明事理儿的人,定会替你撑腰的。”
蒋家简在帝心,又最重端方,凡事有板有眼,毫不成能让顾府乱来。顾砚启想着老祖宗刚得的龙头拐杖,头皮一阵发麻。
“二姐,我母亲陪嫁银子这么多,还会治病救人,也没能在顾家挺起腰板。可见光有银子还不敷。”
顾青芸见二姐为疯子出头,娟秀的五官生生扭出一个狠相,“六妹都不急,二姐急个甚么劲,忠勇伯的家世固然权贵,比着蒋府还差了一大截呢。”
幸亏这丫头疯病刚好,又方才入京,若不然,天子一句顾府的蜜斯招蜂引蝶,累他顾府满门,他连哭都没地儿哭去。
媒婆一走,顾砚启伉俪关起门来一互市讨。
“竟有此事?”
顾砚启没好气道:“婚姻大事,当然由她母亲筹划。”
不过三妹的话固然刺耳了点,却说的实在。阿谁蒋七爷……顾青芷顿了顿,悄悄叹了一口气,道:“人生莫做妇人身,百年苦乐随别人。我们身为女子,没有别的路可选,只能随人摆布。如果命好也就罢了,嫁个知冷知热的男人,筹划内闺,生儿育女,如果命不好
祸害啊,祸害,就是个不费心的主。
不痛不痒的三日罢了,既不伤筋,又不动骨,世人底子未曾放在心,但是故意的人却都晓得,天子这是在为寿王出气,暗下警告贵妃一脉呢。
顾青莲心中也是酸的不可,手里绞了帕子,嘲笑道:“二姐你忘了,六妹有十万两的陪嫁银子呢,够蒋七爷输一阵子的了。”
青莞心中嘲笑。再知冷知热的男人,到头来终归是负心薄幸,所分歧的是,有的早点,在女人风华正茂时;有的晚些,在女人大哥色衰时。
青莞眼中微微一笑,谦善道:“二姐,我会跟你学的。”
顾二爷衙门里返来,就被老爷请去了书房。
过后,天子又命李公公送来了一框外邦进贡来的油桃,让皇后赏赏鲜。
倘若六丫头嫁的是别府倒也罢了,睁只眼闭只眼,随便她嫡母如何摆布,可恰好是蒋府。
两个庶出的见她这副神态,心中大恨。
皇后趁着腐败刚过,聊起了畴前的淑妃,并在天子跟儿前滴了几滴眼泪,大有可惜之叹。
青莞正要辩驳,未曾想被顾青芷抢先,“那也是别人家的事,与你们两个有甚么干系。有这个吃味的劲,还不如求菩萨保佑你们俩,嫁个快意郎君。”
青芷未曾想扯了半天,六妹竟然把话扯到了她身上,可细细一想,这话一定没有事理。
至于知冷知热的男人,有多远滚多远。
青莞拍拍她的手道:“二姐别怕,转头有mm替你做主,料那府里的人也不敢拿你如何。”
青莞正就着月娘的手喝药,见世人都挤出去,左一句恭喜,右一句恭喜,便晓得老爷应下了蒋府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