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二人便来到了快意馆,高燧打发走了在快意馆值夜的小寺人们,便在快意馆中找了好半天,才拿出一幅画卷,谨慎翼翼地边展开画卷边说道:“这幅画比大哥二哥都找不到,谁叫父皇最疼我呢。”高燧说着话,已将那画卷全数翻开,如愿向画中看去,顿时惊住了。只见画中碽妃身穿红色的大衫,深青的霞帔,凤冠上一共九翟,冠顶一对金凤,两金凤口中皆衔着珠排穗儿,那对珠排穗儿别离垂至碽妃摆布香肩,配着她耳上的珰珥前后摇摆着。如愿边看画像边抚摩着本身的嫁衣,碽妃这身打扮好似本身身上的凤冠霞帔,再看这碽妃的眉眼、神情确与本身有些类似,朱高燧也是边看画像边看如愿,不由赞叹道:“如愿再穿上这身嫁衣,更像碽奶奶了。”如愿赶快问道:“这嫁衣是父皇所赐。针工局与银作局的工匠们但是遵循父皇的意义去制的这凤冠霞帔?”高燧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恰是,本王还想呢,父皇暮年南征北战,现在又日理万机,从不善制衣制冠之事,怎会想出如此精彩的嫁衣与凤冠,本来是仿奶奶的冠服。不过如愿你穿上这凤冠霞帔当真甚美,与这画中的奶奶一样美。”二人正说着,只听马煜在馆外喊道:“赵王殿下。”二人听到喊声。立即将画卷起来,放回原处。此时马煜走进馆来见礼说道:“赵王殿下万福,赵王妃万福,陛下说,彻夜洞房,让赵王、赵王妃别归去太晚。”“有劳马公公,本王与王妃这便归去。”说完,高燧便拉着如愿回了万安宫。
朱棣彻夜思念生母非常,夜深人静之时,朱棣便又换上了青袍,来到了喈凤宫,跪在了碽妃的画像前,说道:“母妃,儿臣记得那年夏季,你带着儿臣与五儿赏梅花,母妃说此生最爱梅之傲骨,教四儿与五儿要习梅的操行。即便身处风雪当中,也要盎然怒放。几十年了,儿臣多少次置身风雪当中,乃至几番几乎丢了性命,才有了本日的皇位,只因儿臣从未曾健忘母妃对儿臣的教诲。儿臣多盼能听着母妃吟唱的儿歌长大,受欺之时有母妃相拥,无眠之时有母妃相抱,无助之时有母妃相伴,滋扰之时有母妃相陪。就像现在这般,能与母妃说说话也是好的,但是母妃你走得太早了。临走之时,还为儿臣拼得嫡出的身份,料儿臣今后有难,留玉佩,求袁忠,三十一年后终救得儿臣一命。母妃为儿臣拼得好出息,可儿臣却连名分都不能给母妃......”朱棣说到此处已是痛哭流涕。朱棣哭了一会,用衣袖擦去泪水,哽咽着说道:“谅解儿臣,儿臣实在不得已,儿臣虽贵为天子,倒是身不由己。”说完,朱棣对着碽妃的画像连连叩首。叩首后,朱棣又昂首看着碽妃的画像持续说道:“就是那年赏梅之时,母妃教儿臣吟了一阕《《鹧鸪天》:‘我是清都山川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诗万首,酒千觞。几曾著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真是太巧了,几十年后,儿臣在士奇的梅园中又听得一女子在吟这阙词,那女子与母妃眉眼间那般类似,生辰也是腊月十二,莫非是母妃投胎到了德安柳家,此生做了士奇的表妹?若真如此,儿臣定让母妃此肇事事如愿。”说完,朱棣对着碽妃的画像又是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