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坚仿佛一刹时衰老很多,他神情木然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带血的额头触在地上,沙哑着声音说道:“老臣……老臣一时贪欲蒙心,愧对陛下信赖,愧对当年水患所死之人,更愧对冯家,这统统都是老臣的错误,老臣甘心领统统罪恶,只求陛下仁慈,能看到这么多年君臣情分上,饶了老臣家人,老臣情愿一力承担统统罪恶,以死以赎罪恶。”
这世上另有点节操没有了!!
“臣在。”
郎子衍伸手接过名册,看着上面大大小小的名字眼底闪过冷然,他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不管是为了当年枉死的百姓,还是为了冯家!
司侯瑀猛吸了口气,内心刹时收紧,他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小小少年的模样,顾不得正德帝还在场,就脱口而出道:“你说你是冯安霆,冯铖郎的季子?!”
说好的天真天真呢!
等着魏坚被押走后,正德帝看了眼手中册子,神情哀恸道:“朕错信奸臣。冤枉了冯铖郎一家。朕愧对冯家,更愧对当年丧命汶河的百姓……郎子衍。”
统统人都愣然看着挺直背脊跪在堂上的郎子衍,方才还如明月在堂的男人此时跪在地上,超脱的脸上还是没有神采。只是双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当真,司侯瑀皱眉看着郎子衍。不解他为何此时会俄然请罪,并且竟然是欺君之罪,此罪可大可小,一旦坐实那但是要掉脑袋的罪名,郎子衍到底在做些甚么?
他现在是个佞臣,是个食百姓血肉,罔顾天下大义,不折手腕肃除异己的奸佞小人,而正德帝倒是个被佞臣蒙蔽,在得知本相后敢作敢当,省思己过的圣明天子。
“老臣……知罪。”
而大理寺外的百姓则都是哗然出声,他们不明白如何刚才还高坐在堂上审案,为他们大出一口恶气,惩戒了恶人的郎子衍为何会俄然变成了有罪之身。
大理寺中刹时寂然。
正德帝明显也没想到郎子衍会俄然请罪,他皱眉看着郎子衍说道:“郎子衍……你这是在干甚么?”
若说大周这一年来最奇怪的事情莫过于面前,先是左相之子魏世杰因杀人被抓,闹的满城风雨,轰动了圣驾,厥后又在审理时牵涉出了陈年旧案,让得一国左相也入了天牢,现在正德帝松口承认当年冤枉忠臣,愧对冯铖郎之时,本来早该死绝了的冯家竟然跳出来个先人来,而让统统人都脑袋停转的是,这个冯家先人竟然就是之前审案的大理寺卿郎子衍。
“恰是。”郎子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