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懒懒一笑,不置可否,只道,“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宋清欢心机一沉,刚放松的神经又绷了起来。沈初寒此番提早来建安,所谋之事是否还如宿世?
但是――从穿越到重生,如此连续串诡谲古怪的事接二连三产生在本身身上,由不得她不信。
到了殿内,抬目一扫,一眼便看到上首两人。
一人着杏色宫装,上绣飞凤纹样,袖口和领口有银线绣成的云纹,盈盈光彩夺目。外罩素色披帛,上以银红双线绣出精美的牡丹纹样,三千墨发梳成高雅的飞仙髻,插以金簪,佐以点翠朱钗,神情雍容而华贵。
“哟,舞阳来了。”说着,瞪那带路的宫女一眼,“怎的不通报?”
沉星应一声是,很快将宫装取来。她将衣服抖开,服侍宋清欢穿上,又替公仪音挽了个简朴的垂柳髻,只在鬓边插一支海水纹白玉簪,看上去素雅沉寂。
窗外是沉凉而暗淡的夜色,只要一轮清月挂于天涯,洁白清辉洒进殿中,一侧鎏金竹节熏炉中还是轻烟环绕。
她缓缓走到偏殿的书桌前坐下,白玉般的手指拂过纸张,将宣纸铺平坦开,然后拿起狼毫在磨好的砚台上蘸了蘸,开端抄起书桌上摊开的埋头咒。
殿外服侍的宫女见她过来,躬身施礼,“见过舞阳帝姬。”一人上前,引着她往殿中而去。
宋清欢懒理她的惺惺作态,朝上首两人一福,神情清冷,“舞阳见过皇后娘娘,见过皇姐。”
皇后扬了扬下颌,“起来吧,不消多礼。”说着,目光在她身上微转,“舞阳本日来得倒早。”
宋清欢低垂着头,面庞在昏黄月色中显出几分恍惚。
除开三年前刚重生时,她已好久未曾梦到宿世场景。没想到……本日与沈初寒料想以外的相见,又勾起心中躲藏多时的不安。
宫女应了,引着宋清欢鄙人首落座。
宫女心中叫屈,明显是帝姬叮咛不必通报,直接引出去便是,清楚就是想晾一晾舞阳帝姬,给她个上马威,这会却又怪到她头上。不过她哪敢回嘴,只诺诺应了。
统统仿佛还是先前的模样,并无任何窜改,可宋清欢晓得,她好久未起波纹的心,到底还是乱了。
回声而入的是宋清欢的贴身侍女,沉星和流月。
也不知是没认识到宋清欢已进殿,还是未把宋清欢放在眼中,她还是看向皇后说着甚么。“母后,依儿臣看……此次事情怕是比设想中要毒手,也不知父皇那边……。”
宋清漪略有不耐地摆摆手,表示她退下。宫女忙不迭谢过,躬身退了。
又做阿谁梦了。
待坐定,宋清欢昂首看向皇后和宋清漪,目色清透,语气未见起伏,“舞阳仿佛听到方才皇后娘娘和皇姐在提及凉国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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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
抄了一会,感到体内的躁动垂垂安静下去,宋清欢昂首看一眼燃了半截的蜡烛,长叹一口气,放动手中的笔。
“几时了?”宋清欢有些倦怠地望一眼窗外天气。
清冷的茶水顺着食道缓缓下滑,焦灼炎热的五脏六腑也因这凉意冷却下来。
心脏一阵难言的绞痛。
皇后漫不经心的“嗯”一声,转头看向一旁服侍的宫女,“请帝姬入坐。”
她翻开被褥起家下榻,拿起火折子将鹤顶双花蟠枝烛台中的蜡烛扑灭。温和的烛光顿时将全部内殿照亮。
她咬咬下唇,瞳底涌上一抹异色,只神情未变,持续跟在带路的宫女身后朝殿内而去。
此人,便是聿国排行第二的平阳帝姬,皇后的亲生女儿,宋清漪。方才宋清欢听到的那几个词,便是从她口中说出。
宋清欢另有些神思不决,一起疾行到了长乐宫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