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回神,耳边响起清冽的声音,不疾不徐,如潺潺溪流,“本宫本日出宫,恰是为了父皇生辰之事。如果杨复问起,让他去瑶华宫找本宫便是。”
一出来,便有满面堆笑的小二迎上,“几位客长,里边请。”
心跳猛地一滞。
两人眼眸微阖,倚在宫门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驶了一小段路,车内的沉星抿唇一笑,对着车外道,“流月,你方才那白脸唱得可真是逼真,该不会是本质演出吧?”
“你……牙尖嘴利!”
沉星跳下车,挑起帘子迎了宋清欢下来。
另一名羽林军忙上前,朝她作了一揖,“这位女人息怒。小的们也是例行公事,还请女人和殿下不要放在心上。”他知流月必是宋清欢的贴身侍女,不敢怠慢。
流月和沉星是重锦姑姑从宫外给她找的侍女,从七岁起便跟在了本身身侧,两人俱是技艺不凡,对本身亦是忠心耿耿。宿世,流月被她的仇敌所害,沉星则为了庇护她而亡,两人的了局都很惨痛,这一世,她发誓定要护她们全面!
正愣愣盯着宋清欢发楞之际,却俄然瞧见她唇一勾,颊边绽一缕清含笑意。
小二在一间名为“玉泉”的雅阁面前停下,伸手将门推开,然后回身朝宋清欢笑笑,“客长,您里边请。”
中午刚过,火辣辣的太阳当空高悬。皇宫偏门一角,蔫蔫地靠着两名当值的羽林军。
饮最醇的酒,拥最俏的人,这便是宸国三皇子苏镜辞口中的建安风雅。
“你这小妮子,悠着些,晃着殿下了如何办?!”沉星身子一晃,忙稳住身子,对着车外啐一口,笑骂。
那驭马的女人没有回话,身后马车帘子却被挑开一角,从中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手中握令牌一块,看服饰,同驭车的侍女一样,亦作小厮打扮。
驭马之人是个作小厮打扮的清秀侍女,只见她一勒缰绳,马车便稳稳铛铛在宫门前停了下来。
千盏阁是建安最负盛名的酒楼,除了香醇堪比宫中御品的美酒,最为着名的,倒是千盏阁的美人。千盏阁名为酒楼,却兼营乐坊之事,阁中美人,各个色艺双绝,让人乐不思蜀。
宫门处并无多少暗影掩蔽,那守门的羽林军明显热得够呛,不住地用手扇着风。脸颊后背汗意涔涔,黏糊糊让人难受得紧。
她们此次前来,恰是为了向千盏阁的宫泠学艺而来。
这便是……这便是舞阳帝姬?
大堂中熙熙攘攘,推杯交盏声不断于耳。宋清欢扫一眼大堂中坐着的形形色色之人,眉微蹙,看向小二,“一间雅阁。”
“好咧,几位客长,楼上请。”说着,将手中毛巾往肩上一搭,引着宋清欢三人朝楼上走去。
流月唇一张,刚要辩驳,身后的帘子被再次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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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羽林军不由愣住。
一人端坐车尾,神情清冷,容色无双。车外刺眼的阳光在她的映托下,瞬息间黯然无光。
脚一着地,宋清欢淡淡抬眸,漫不经心肠打量着面前耸峙的重楼。
“甚么人?”两人神情微凛,站直了身子。
流月嘻嘻的笑声传出去,“殿下武功好着呢,被晃着的怕是你吧。”
一起玩耍打闹,行了约莫两炷香的时候,马车缓缓停下――她们此行的目标地到了。
流月嘻嘻一笑,清爽的声音传出去,“可不是,早就想这么仗势欺人一回了。”
“猖獗!”那驭车的侍女柳眉一竖,娇斥道,“我家殿下出宫做甚么,用得着向你报备吗?!”恰是流月。
“你这话是何意?甚么时候皇子帝姬们出宫,也要受羽林军管束了?”
“走,出来瞧瞧。”宋清欢敛目,率先进了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