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盏阁二楼,雕花小窗后,模糊暴露一截雪色衣角。
宋清欢心中几分不齿。
“本来是苏三公子。”宫泠又是一福,眼波微漾,含笑盈盈。
小贰心中叫苦不迭。宫泠女人本日本不见客,他见这位公子面熟,又并非专门冲宫泠女人而来,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前面又起这等风波?
凝神一听,门外仿佛有狠恶的扳谈声,此中一人声音非常熟谙,恰是方才那小二。
苏镜辞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几眼宋清欢的背影,乐哉悠哉回身拜别。
沉星应一声,“蹬蹬”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拉开。
在场都是聪明人,苏镜辞闻言,眼神一亮,“宫泠女人,如此说来,你下午便得空了?”
千盏阁多丝竹礼乐之声,为不打搅到旁人,雅阁的隔音结果天然极好。既然能听到宫泠方才的弹奏,申明也是这二楼雅阁中的客人。
宋清欢不耐地皱了皱眉。
“不知方才那首曲子……是何人所奏?”男人似未将宋清欢的冷酷放于心上,浅笑开口,手中一柄象牙玉折扇摇得欢乐。
宫泠娇俏一笑,低垂了头,“是。”
她眉梢一扬,看向沉星,“沉星,去开门。”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崇高。
她不疾不徐走近了,那男人也更加笑意泠然,嘴角牵起一抹弧度。
宋清欢冷眼旁观,将宫泠和苏镜辞神采尽收眼底,“宫泠女人,这几日我会上午过来。”
他眸光清澈,一眨不眨地望着宫泠,唇边噙一丝笑意,容色倾城,瞳孔中有和顺倒影。
她的时候可贵重着,谁欢畅见他们在此郎情妾意?幸亏宫泠是个见机的,见宋清欢眉头一蹙,忙开口道,“苏公子,本日小女与这位公子有约,恕不能再作陪,明日下午小女必恭候您台端。”
宋清欢点点头,起家朝门口走去,“对了。”行到门口,她顿住,回身看向宫泠,“若明日那位苏公子问起我,便说我是来找你学艺的,姓秦名欢,其他一概不要多说。”
只可惜她这几日都与殿下有约,不然不管如何也要见他一见,看看这位公子究竟是何来源。
缓缓启唇,声音清凌,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与冷酷。暖风从半敞的窗户吹进,穿堂而过,扬起她袍袖翩然。
竟然是他!
但不想,苏镜辞却并未着恼,反而勾唇笑笑,“这倒是,宫泠女人色艺双绝,天然不能随随便便见客。那……”他身子微微前倾,朝宫泠靠近些许,“不知宫泠女人明日可有空?”
苏镜辞点头,似要拜别,忽眸色一转,看回宋清欢,“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都是同道中人,交个朋友如何?”
宫泠忙起家,盈盈上前一礼,“是小女。”
宫泠低了眉眼,走到宋清欢面前一礼,“抱愧,扰了殿下的雅兴,还请殿下恕罪。”
与此同时,宋清欢也看清了门外气象:面露难堪的小二,趾高气昂的主子,另有……一脸佻达玩味望着她的正主――公然是一出“大戏”。
苏镜辞悻悻,温情脉脉地凝睇着宫泠,语声更加轻柔,“没想到欲与才子一叙,竟这般困难。”
宋清欢下楼出了千盏阁,仓促上了马车,朝皇宫方向驶去。
他是花丛熟行,怎的会看不出本身是女子身份?宋清欢心中一嗤,不欲与他多做胶葛,“萍水相逢罢了,称不上同道。”看一眼沉星,语气清冷,“沉星,送客。”说罢,拂袖回身。
断断续续间,宋清欢听了个大抵。
“我姓苏,在家排行老三,大师都唤我苏三。”
“那太好了。那……我明日下午过来找女人可好?”苏镜辞神情欢腾。
宋清欢雪眸微狭,清冷的视野在那人面上一顿,将箜篌递给宫泠,然后缓缓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