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锦此时已有些面色惨白,她将焚香插入鼎中,转向一旁的聿帝,敛衽一礼,“祭奠礼已成,明日皇上的生辰宴定然会顺利停止。”一顿,又道,“请皇上入坐,待微臣再卜上一卦。”
她将龟甲拿起,起家朝前一拜,向聿帝走去。
没想到卜卦的成果竟会是她!
“天作高山,大王荒之。彼作矣,王必康之。彼徂矣,岐有夷之行,子孙保之。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於缉熙,单厥心,肆其靖之。我将我享,维羊维牛,维天其右之。典礼刑王之典,日靖四方。伊嘏吾王,既右飨之。我其夙夜,畏天之威,于时保之……”
不远处有束装庄严的羽林军,将归墟台围得水泄不通,闲杂人等一概不准进入。未几会,羽林军步队骚动起来,吃紧向两旁退去。
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响彻全部宫城。
方才大鼓旁的另一名巫女,手持棒棰,开端敏捷敲打起来。如雷的鼓点短促响起,而那九名巫女,也跟着鼓声翩然起舞来。
“皇上所见,便是彼苍的旨意。微臣只是卖力传达罢了。”重锦神采清冷,面色未变,美满是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任何喜怒之色。
“诺。”重锦起家,将龟甲交给身后的巫女保管。
聿帝微眯了眼睛看了一会,游移道,“朕瞧着,这仿佛……有点像只鸟。”
身后的青铜鼎中香雾环绕,称得重锦凝重的眉眼也带了几分仙气。
很快,龟甲上的纹路开端朝四周裂开。
目送着聿帝走远,四周戍守的羽林军也有次序地开端撤退。重锦收回目光,看一眼身侧比来的那两名巫女,小声道,“去吧。”
与此同时,巫女们已把本来放在一旁的乌木长几抬到了高台正中,台上置龟甲,镌刀,烛台等物。
聿帝和重锦各执三支,立于鼎后,将香高举过甚顶,对天一拜。
他沉吟半晌,看一眼重锦,“爱卿先起来吧,朕心中稀有了。”
归墟台高三丈,以庞大青石砖撂成,砖块层层叠叠,不留涓滴裂缝,两侧有石阶蜿蜒而下。台身如覆斗状,正中竖一青石所铸的石圭,直插云霄,称量天尺,昼参日影,夜观极星,以正朝夕。
“礼已成,皇上能够先行回宫了,此处交由微臣便是。”
“诺。”钟怀躬身应了,大声唱道,“起――驾――回――宫――”说着,恭谨在前头带路,同聿帝一道下了归墟台,摆驾回宣室殿。
聿帝走到石阶前,身后其他宫女内侍主动立足,唯有钟怀和重锦跟在其身后,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忽而,他神采一变,犹疑出声,“你是说……?”
跟着她吟诵的声音越来越大,鼓点也越来越短促起来。只见巫女起舞间,墨色大袖翻飞,如滚滚云翳普通,煞是壮观。
终究,鼓声渐小,重锦的吟咏之声也渐停。待鼓声歇,起舞的巫女亦归于原位。
聿帝一怔,愣愣地盯着龟甲上的兆纹,似一时未反应过来。
凌晨的氛围凉薄而潮湿,金色的阳光破开层云而出,洒在巍峨的高台之上。
“有劳爱卿了。”聿帝点头,走到左上角设的龙椅处坐了下来。
圈外,高台的右上角,另置大鼓一面,旁侧站着剩下的两名巫女,皆是凝神屏气,神态庄严。
台上的巫女共十一名,有九名围成一圈,肃但是立,面上神情皆是凝重。她们中间,置着一樽巨大的双耳青铜鼎,鼎足呈兽蹄状,鼎身饰窃曲纹,外饰两周空心连珠纹,古朴大气。
“咚!”
翌日辰时,归墟台。
九名巫女双手交握在前,朝聿帝和重锦躬身一礼,而后朝后退散开来。方才立于鼓旁的一名巫女手持焚香,恭恭敬敬递给了聿帝和重锦,复又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