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聿帝自嘲地笑笑,“是朕胡涂了。”
“父皇日理万机,实在是辛苦,儿臣看在眼里也是心疼得很,只恨不能替父皇分担些许。”宋清欢皱了眉头,暴露心疼之色。
宋清欢没有接话,聿帝也似堕入深思,得了聿帝的叮咛,随行的宫女内侍不敢上前,只远远地候着,周遭一时静了下来,两人不急不缓地走着,都没有出声。
便是有了那卦象,父皇他,公然还是下不定决计。
身后的钟怀出声拥戴。
宋清欢嘴角笑容淡了淡,神情变得庄严,“儿臣传闻了。传闻……是为了凉聿两国联婚一事?”
而这一世。
一面说,一面不动声色地引着聿帝朝望梅园的方向走去。
正值春末夏初,园中姹紫嫣红,各色花朵竞相盛放,云蒸霞蔚般煞是都雅。轻风拂面,送来阵阵花香,令民气旷神怡。
“提及来,朕仿佛好久没这般落拓地出来逛逛了。”聿帝看着路边的花木,语带慨叹。
――这清楚是在摸索她的心机。
聿帝叹一声,算是应了。
却也难怪。
宋清欢识相地住了嘴。
――本日好戏上演之处。
御花圃颇大,宫女和内侍被留在了入口处,她与聿帝二人这般闲庭信步走来,已渐入园中,离望梅园也越来越近。
聿帝点头,神情暗淡不明,“舞阳如何看?”
虽则现在表情转好,但是他若见到接下来那一幕,怕是会勃然大怒。
宿世或许恨过,但听到他死的那一刻,心中却还是五味杂陈。
聿帝轻应一声,缓缓转了眸光,倒是不再出声。
“是啊。”聿帝微叹,跟上她的法度。打量了她一瞬,又道,“舞阳如何对待凉帝这小我?”
宋清欢低垂着头,余光倒是不动声色地四周打量。
聿帝垂下的嘴角似扬了扬,“这园中的花,倒是开得富强。”他见四周一派朝气勃勃,心中也感觉阔朗很多,语气随之轻巧起来。
问她如何看?
恨他吗?
“是啊……”聿帝长长叹一口气,侧头看向她,似打量,似如有所思,“舞阳大了,懂事了。”
“也好。”聿帝随口应了,“那便去御花圃逛逛吧。”说罢,带了宫女寺人,一行人浩浩大荡往御花圃而去。
宋清欢笑笑,目无芥蒂,“这宫里头啊别的未几,就传闻多,不知父皇说的是何事?”她声音清清脆脆,若一道沁凉的清泉,听在聿帝耳中,倒浇了几用心中燥意。
两比拟较,自是她这个既无人撑腰又不得宠的帝姬更合适远嫁了。
远远的,似能瞧见梅林一角有人影闲逛。
此时刚好有层层叠叠的云朵飘来,遮住了头顶刺目标阳光,气候一下阴凉很多,偶有微风煦煦,和暖恼人。
“父皇在忧心和亲一事?”行了半晌,宋清欢算准机会,淡淡开口。
两人无话,又行了一段路,御花圃呈现在了前头。
她抬眼,冒充望向远处赏识园内美景,余光倒是瞥向御花圃的西北角。
“等此次生辰宴过了,父皇还是好好安息几天吧。”她看着聿帝了望的侧颜,心中浮上一丝非常。毕竟是光阴不饶人,聿帝的眼角,已爬上淡淡的细纹。
向来高处不堪寒。
宋清欢应了,撩眼不动声色地睨聿帝一眼。
宋清欢顿时有了主张。
聿帝笑笑,“你能如此懂事,就是替朕费心了。”
此时夏季尚早,望梅园中虽未有花开,但遍植富强的梅树,掩蔽了视野,若不细心看,很难发明梅林中藏了人。而望梅园的另一侧,是一人多高的芭蕉园圃,大叶富强,绿意浓浓,厥后恰是“偷听”的好去处。
世态凉薄,前一刻仿佛还是温情脉脉的父慈子孝,后一刻猜忌摸索之心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