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到了四月初八浴佛节这天,慈宁宫里可谓是热烈不凡。只见阖宫高低满满一院的宫眷命妇,她们每一个无不是经心打扮,或常日有来往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一两个好友相聚在旁,又或单独一人悄悄的留在壁角。院子里还零散散落着铜鹤、铜龟等炉鼎,内里皆焚着香,一派烟雾环绕的模样,加上又适逢初夏时节,热气似一浪高过一浪的袭来,让人不由汗湿沾衣。
世人见状这才纷繁起家,同往佛堂而行。
喜儿性子活泼又嘴快,立马就撇了撇嘴道:“去晚了就去晚了,归正主子的位置被安排得离皇上那么远。”
玄烨大步流星的走进院子,随口道了一声“免礼”,就搀扶着太皇太后的另一侧,朗声笑道:“今儿是皇祖母礼佛的大日子,孙儿怎敢不到!”一边说,一边与温兰同搀着太皇太后往慈宁宫佛堂走去。
但是一怔之下,福全还是面不改色,目不有偏。德珍却心中一悸,略严峻的撇过甚去,见一堂之人都似虔诚的垂目肃立着,心底方才松了一口气。又转眼之间不觉一阵微恼,故而强令本身抬眸回视,却始终难以抬眸看去。
不一时,全部慈宁温馨了下来,再无先前的人声鼎沸,只要一声声佛音从数十名僧侣口中飘出佛堂,传出神采虔诚的世人耳中。
温兰敛衽一礼,笑容甜甜而不失恭敬:“借佟姐姐吉言了。”说罢,上前复又搀扶着太皇太后,笑意融融:“太皇太后,让您久等了,臣妾扶您进佛堂。”
德珍听出是何人的声音,回顾便是作势告饶:“敬嫔姐姐小声些,让人闻声那但是我的不是了。你也是知我最不耐热,又怕吵,这才不得已临时避下。”
德珍搭了小徐子的手换衣而还,一见院中景象,忍不住皱眉道:“早晓得就去春芳斋避一会儿再来。”
德珍表示徽娘抱了祚儿下去,随口道:“喜儿说话是该好好教教,说不定上月没查出永和宫可疑之人的事,极有能够是她们几个小丫头不谨慎传出去。”一句话了不肯多说,已然换了话缓缓道:“不过我倒不未僖妃的安排置气,反喜她这类安排,起码让我晓得多体味了一些僖妃。”
众宫眷命妇一听太皇太后的话,从速回身当场而拜,顿时一院的喁喁之声:“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千万岁!”
正说到这,温兰掺着太皇太后在众星捧月下款款走出。德珍同敬嫔两人目光一对,相互会心,随即双双相携向过走去,众宫眷命妇也纷繁簇拥了畴昔。现在,满院人等不管心中抱何种设法,面上皆是如花笑容,齐齐谛视着在香案前拈香而拜的温兰。
小许子灵光一闪,急道:“主子是说宜嫔……?”
佛堂里,佟贵妃、僖妃、德珍等七嫔及十余名福晋格格,另有玄烨、福全、安亲王、康亲王、索额图、明珠等皇亲大臣,亦冷静的静候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呢呢念佛。烦复的佛音、笃笃的木鱼、袅袅的檀香让人昏昏欲睡,德珍恹恹的随便撂帘顾眸,一眼瞥见一丈以外的福全。
小许子见德珍似不肯返回慈宁宫,看了看一旁的自鸣钟,提示道:“主子,戏快开演了。”
如此不知过了多少天光,待得一应毕之,已近傍晚时分。
德珍大半日未见留在永和宫的祚儿,本想向玄烨相告一声临时分开,但见伴在他身边的一娇一艳,只对敬嫔奉告了一声,她便仓促的乘辇回宫。见得祚儿一应安好,正被徽娘诓哄着安睡,那半睡半醒的敬爱模样,直看得德珍心中一片柔嫩,不由抱过怀中昂首一吻。
佟贵妃笑靥浅浅,伴着皇太后及淑惠太妃站立一旁,亦谛视着这一幕。她仿佛深知本日的配角是温兰,仅一身式样简朴的藕色曳地袍子,也无任何繁复宝贵的金饰装点,却还是那样宝相寂静,仿佛一蹲最完美寂静的雕像。她见温兰三叩三拜后,从香案前遴选出一个虎头虎脑的泥面娃娃,如沐东风的笑了,笑声温和:“好敬爱的娃娃,愿僖妃mm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