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人一拍即合,薛三公即使内心有些担忧,也无话可说。
临行前,沐苏拉住他,说:“你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谁都看得出来出了事,这不是打草惊蛇嘛。”
沐苏却不这么想:“这是薛家翻身的好机遇,我想薛四爷看得清楚。”
沐苏表情也有些沉重,她想起了宿世北方的农夫叛逆,当时候周夑方才即位,便发作内哄,固然很快就派兵弹压了,但朝野中很多人说是因为新皇不能让天下臣服,才有人肇事。
薛三公说,近几年,洛水的水流越来越小,很多支流都已经干的见了河床。并且衙门已经很多年没有出钱修过沟渠,水车也早就坏的不能用了。
他已年过六旬,虽是家中的长辈,但说话向来不被人看中,因为他自幼就是薛家的一朵“奇葩”,因不喜读书,喜好务农,而被当作粗人。族中议事,除非是跟稼穑碎务有关,不然是没有人会想到他。
到了第二天一早,听闻薛文理前来求见,周夑眼神一亮,立即清算衣装去了书房。
而早晨周夑见了薛三公一问,才晓得赵知行说要带周夑去检察的田庄,是本地大户人家的田庄。像薛家如许的人家,都是本身出资修沟渠、造水车,又请得起人担水,以是勉强还是完成了春耕播种。
说着还把手中的巾子用力丢到盆里,溅起一地水花。
而周夑这边还兀自生着气,对沐苏道:“若不是为了拿住确实的证据,我现在就想把赵知行那厮捆回京去!”
目睹着本地的官员都靠不住,周夑也不晓得雍王有没有连累此中,一时竟然没有人用。
周夑这一夜几近没睡,一向在梳理这边官员的干系网,并安排章侍卫悄悄从都城里调人过来。
薛文理还很愤恚,说:“这如何是闲事?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薛家世代糊口在雍州,如何能任由那些宵小之辈为祸乡里?”
周夑诘问水利款项去了那里,薛三公便有些欲言又止。
这是读书人家的通病,喜好阳春白雪,看不起下里巴人,族中老爷们只晓得做学问,也不问钱是那里来的,如何来的。
细问之下才知,有几个南边来的富商,看中了洛水河上游的一种叫做鳇鱼的冷水鱼,这类鱼非常鲜美,但因水域和蔼候题目,发展迟缓产量很少,每一条的代价都高达百两!
沐苏大胆的捏了捏他的脸,说:“这恰是为了救百姓,抖擞一点。”
这赵知行做事也太跋扈了,竟然把四周的村庄都封起来了,那百姓糊口如何办?或者说……环境真的已经糟糕到难以置信的境地了?
本地官员对上棍骗朝廷,对下瞒住百姓,但薛家作为本地的大户人家,这些事情多少还是晓得一些真相的。
自从开春以来,北三道雨量极少,旱情严峻,但工部早在十年前就开端在北三道兴建沟渠,这么多年也一向在拨款保护。
沐苏只得安抚道:“这也算是作歹自有天收,若不是本年大旱,他们如许擅自修堤坝的事不晓得要瞒多久。如果那样,地盘一年年干下去,到最后都变成了沙土,就算放水灌溉,也种不了作物,幸亏眼下还不算晚,以是你也别太动气。”
周夑端起沐苏之前未饮的冷茶一口气喝下,而后将明天传闻的事情报告出来。
薛三公缓缓点头,可仍然是苦衷重重。
周夑冷哼一声,却没有说话。
周夑此次固然是为了送沐苏回兰家而北上,但领了公差,是必必要办好的。
章侍卫道:“人还没返来,但是中午传过一次动静,说出城以后,进村的路都有便衣扼守,不准他们出来。薛三公带着人从山林里绕巷子,恐怕要多费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