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伏堂大堂主明时有都被抓了,玉伏堂的气数已矣,再死一个堂主,也没甚么了不得的。何况,我也顾不得这很多。”太子情意已决,不容违逆。
听言,端王沉寂的眸光陡生异动。
端王倒是头一次见太子如许狠戾的目光,不由得神思一凛。
端王想了想,终究躬身问:“那殿下此番来,问起萧衡与玉伏堂,倒是为何?”
端王一听这话,也感觉太子与玉伏堂有牵涉一事,已然被中垒营和军巡院晓得。
“便是一点风声,都不能传出去。”太子倒是目工夫鸷,断交地看着端王,很快又道:“岳祖大人,您必然不但愿我在登上帝位之前,出甚么岔子吧?”
“不成能!”太子道,“前些天在东宫,阿谁中垒营校尉卓撄宁,还用心在我面前提了程大一嘴!这莫非不是程大把我供出来了?”
他本觉得太子不过是个少不经事,能孝敬天子与皇后,亦能讨太后欢心的浅显儿郎。今次他才发明,他看错了。本来太子,有着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乃至可说,深藏不露。
“这……”端王听言一惊,有些难堪,“程大在军巡院大牢,恐怕不好办啊!”
当他说出“帝出双生,李代无男”这句早已尘封的预言时,端王的眉骨更是不自发生了一记惊跳。
“不对。”端王轻摇了点头,“据我所知,程大仅咬了我府上管家萧衡一口,并未说旁的。”
言及此处,他轻松地笑了笑,“龚厚身为玉伏堂七堂主,更当有这份自发。至于程大,小人物尔尔,说的话,又能作为几分左证?殿下您,未免多思多虑了些?”
而太后一旦晓得他与玉伏堂有牵涉,不管多少,都会颠覆他从小到大苦心运营的好形象,成为太后眼里另一个“心机深重”之人。
天子就太子这么一个皇子,他究竟有何好怕的?与玉伏堂有牵涉又如何?便是犯了天大的事,传到太后那边,太后还能废了他太子之位不成?
太子鄙夷地笑了一下,这才正视了他,直言奉告他,“七堂主龚厚,是我的人。”
言语当中毫无客气,他乃至负手向背,微侧了身,摆出几分太子的严肃来。
在玉伏堂这件事上,明显最无所害怕的,该是太子。可事到现在,最早慌了神的,反而就是他!端王实在想不通。
一向以来,他在太后那边留有的印象都是好的。从不触及党争,从不解除异己,也从不伤天害理,在太后眼里,他是那么的知事、优良、灵巧……是李氏江山最完美的担当人。
“那殿下让玉伏堂为您做过些甚么事?若传到太后那边,要紧吗?”端王问。
而中垒营那边,撄宁叮嘱樊鹏琨带人密切监督龚家老爷龚厚,几天下来一向未有停顿——龚厚太奸刁了,自打小巧阁被查封以来,樊鹏琨他们见他出门的次数,统共不过三次!
端王听言,不由得一惊。他晓得朝中多少人都与玉伏堂有着或多或少的牵涉,却不知东宫太子,竟也是此中之一。
他终究上路了!太子对劲地笑了一下,随即上前,抬高声音道:“还请岳祖大人,替我除了程大和龚厚,防备已然。”
在此之前,他把他当孩子哄。而后,他恐怕要改改态度了。
“殿下您,是听了何人胡说八道,竟觉得十五年前那句预言,乃是我编的?”他神采严厉,看不出一丝奸刁。
端王回看着他,眼底尽是迷惑。
“在别人那边或许是难办之事,在岳祖大人这里,普天之下,另有难获得您的?不是连‘帝出双生,李代无男’的天降预言都想得出吗?”太子说着瞥了他一眼,又有些不悦。
“殿下言重了。”他笑了笑,还想套太子的话。“一个玉伏堂,那里就能威胁到您将来即位为帝了?您倒是说说看,究竟让玉伏堂为您做过甚么,我好给您拿拿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