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道：“我方才返来路上，听几个女人在抱牢骚女人的不是，说她获咎了大夫人。这事儿还要绕到小公子身上，只怕和两位姨娘又脱不了干系，大房真是不消停。”
二夫人感喟，看着儿媳妇叹道：“你这孩子，凡是短长些，能替我去争口气，我也不至于如此。偏我本身弱，娶的儿媳妇也弱，将来这一家一当到了你手里，你管得住吗？能帮平珞撑起这份家业吗？”
少夫人赧然低下头，谨慎翼翼剪裁红纸，只见梅姨娘出去，向二夫人施礼后递过眼色，她们就到里屋去说话了。
妇人们上前来，扶意便道：“本日小公子放学要晚些，请到各处奉告蜜斯们迟一些再来，雨天路滑，且谨慎。”
而那条律法，至今还在大齐法典中，但三百年畴昔，早就甜睡在深潭，抵不住好处摈除、权欲横行，罪过又充满在人间。
祖母的话，令祝镕从后代情长中蓦地复苏。
“我随老太太同往。”扶意道，“你也想去？”
二夫人嘲笑：“她还是惜命要紧，这个年记要生，可没那么轻易。”
她们也不敢推让，分拨了大家的去处，三三两两分头行动。
“言姐姐，后日天子行猎，您去吗？”平珒问。
在纪州时，曾听大伯母来家中与祖母说闲话，她们邻里有人家从都城买了女人来做媳妇，像是那些大户人家的丫环，她也想买两个，给儿子做通房。
平珒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那是言姐姐心疼姐姐们，她们都喜好您。”
平珒点头，满目高傲：“我骑马很短长，四哥夸我比他小时候强。”
另一个则说：“每日在清秋阁外守着，哪儿也去不得，懒也偷不成，我都好些日子没打牌了。”
周妈妈来帮少夫人搭把手，轻声道：“梅姨娘为人虽不坏，可总帮着二夫人做些不成靠的事，不如您偶尔提示至公子几句，别人说的话不顶用，大儿子说的话，二夫人还听些。”
卧房深处，扶意并没有入眠，一来惦记祝镕本日又忙甚么事，那样的辛苦；再则，便想着二公子的事、世子妃的事，另有平珒。连带昨夜香橼提过，这府里的丫环常有被卖的，也梗在她内心。
话音才落，门别传话，三公子到了。
姜氏打量儿媳妇，笑道：“你这孩子，这几日瞧着气色更加好，叫人喜好。难为你们小两口恩爱，又给我生一双孙儿，你是有福分的孩子，我没挑错人。”
“小公子好了，柳氏必定不会再胶葛。”梅姨娘说，“我看这步棋，夫人您还是放下吧。”
二夫人忿忿道：“我要几张红纸金箔，都看人神采，她们咽的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大房向来滴水不漏，这阵子却连连不承平，我不趁机踩一脚，岂不是白委曲我这么多年。”
现在里屋窗下，梅姨娘正在奉告二夫人这些话，说平珒把兴华堂闹得天翻地覆，大夫人却不闻不问，这些日子也不喂药不关着了，好些人都说，小公子的筋骨长起来，有了祝家儿孙的模样。
扶意听平珒背了书，为他讲授此中典故，平珒学得快善变通，很有读书做学问的天赋，假以光阴，必定能赶上同龄的少年，将来退学国子监，也驳诘事。
梅姨娘说：“大家都在问，胜亲王府的世子妃，我们家的大蜜斯哪儿去了？”
扶意道：“你的姐姐们，早不把我抢先生，还是平珒最好。”
祝镕身着官袍，英姿飒爽，本日他当差晚些，刚好见服侍平珒的妇人们在清秋阁门外，便干脆风雅地出去看一眼。
许是想得太多，扶意那一夜多梦，梦见金戈铁马，梦见搏斗杀伐，凌晨醒来，恍忽难安，直到香橼催促她该筹办给小公子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