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意说：“这里头的事理很深，有他们的不是，也有他们必须保持的面子，我们才来多久，天然不能懂。”
“是啊……”王妈妈笑得难堪，手里的药碗给了边上的丫环，说道，“既然言女人已经在吃补药，是不敢再多吃了，我这就去回了大夫人。”
扶意这儿松了口气，上前向嬷嬷施礼：“辛苦您跑一趟。”
芮嬷嬷既是老太太的陪嫁，也是大老爷的奶娘，虽是下人身份，但阖家都敬她为长辈，在府中很有职位。
韵之问：“好好的吃甚么药，为何不先请个大夫来评脉，就算是补药，也要因人而异，这里头都放了些甚么东西，王妈妈，您说来听听？”
王妈妈说：“也许老了，没了当年魄力，只想选个合眼缘的孩子呢？”
慧之弱弱地说：“但是王妈妈刚才看起来好吓人，我觉得她要按着言姐姐的脑袋，把药给你灌下去。”
本来家里积年的老仆人，都是服侍过前辈的，不得等闲怠慢，韵之这些年青女孩子见了，向来是客客气气，恭敬有加。
天晓得这么多年，兴华堂的下人是如何喂平珒的，莫非大夫人也是如许，日日夜夜从心灵上折磨阿谁孩子？
扶意笑道：“我家香儿这气度，真舍不得你只做个小丫环。”
芮嬷嬷还是很和蔼：“刚好进门闻声罢了，气候瞧着更加热起来，但老太太怕孩子们贪凉，坐着看书不动最易受凉，才叫我来叮咛一声。”
这可把韵之她们急坏了，虽是每年春秋天子都行猎，但随行大臣并非每回都能带家眷，就算带上也轮不到韵之她们这些女孩子。这么多年，还是先帝在位时，韵之跟着大姐姐去过一回，三女人她们便是连围场甚么样都没见过。
氛围变得严峻压抑，韵之拍拍桌子，朗声道：“这不没事了吗，你们小孩子家家的，瞎想甚么呢？还是惦记明天的书能不能背出来吧，背不出来，一人打十动手心板子。”
但姐妹们欢畅一阵，又想起方才的景象，少不得心疼扶意。
女孩子们眼巴巴地看着嬷嬷，猜想着她接下来要说甚么，但见慈爱的白叟笑道：“三公子说，皇高低恩旨能够带家眷同往，要我们尽快制定名单。老太太本身想去逛逛，就怕女人们不肯意去，叫我来问一问，若实在不乐意，她也不勉强。”
香橼道：“我们纪州的后代，那都是有骨气的。”
芮嬷嬷笑道：“老太太说了，千万不要贪凉，都是金娇玉贵的身子。”
慧之说：“那不如，我们带言姐姐一道去，奶奶必然承诺，归正总要有小我，看着二姐姐才行。”
说的还是先前那番话，道是大夫民气疼她。
现在她说：“老太太对言家女儿这个疼法，可真不像是甚么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奴婢瞧着，怕是要收了做孙媳妇。既然东苑两位公子的婚事，她不过问，那就剩下三公子和四公子，四公子毛还没长齐，三夫人也瞧不上纪州来的，那必定是要留给三公子了。”
韵之不是大房的孩子，自幼养在老太太身边，下人们都是高看一眼二蜜斯的，王妈妈天然也不敢猖獗。
扶意已经说了放着一会儿再喝，但王妈妈非要亲眼看她喝下去，就差把扶意摁着掰开嘴往下灌。
但是王妈妈咽不下这口气，即使回到大夫人身边，杨氏并没有责备她，可芮嬷嬷那句话，让她浑身不安闲。
通家算下来，除了三夫人要安胎不去，大部分都去，老太太天然也把扶意的名字报上去，要她一道去开开眼界。
现在见嬷嬷来了，都离座起家，芮嬷嬷请女人们坐，一面对王妈妈说：“前日太医来给老太太存候时，顺带就给言女人评脉抓了一副补药，这两日正吃着。可女人身子虽弱，也不能补过了头，就不劳烦大夫人操心了。你去禀告大夫人，夫人整天繁忙辛苦，老太太这儿也帮不上甚么忙，这点小事就交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