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半晌,那老先内行持一红桃木茶壶走将出来,后跟着鹰钩鼻与长臂两人。两人见石敢当神采庄严盘坐,羽士手持一把青峰剑闭目不语,当下也不敢随便出声,只悄悄看着这漫天飞花落叶打着旋儿的吼怒。
-------------------------------------------------------------------------------------这配房中说的话的工夫,石敢当已经在院子中搬运周天入了定。内家工夫经脉在真假之间,真气存有无之道。他既入门颇快,心中也是欢乐。当下如正一所说,将真气搬运得几个大周天,便也不去管它,心中紧紧守住灵台不动。那真气公然神妙,固然只要丝丝缕缕的分毫,但是偏生出厚重慈悲之意,自丹田至涌泉,随后又从背部直上灵台。
苏峨眉见得如此,叹了口气,端倪中似有不忍,却还是安静的说道:“李家哥哥,你且听我说。你心中欢乐我,我好生感激。这不幸命数造化,半点由不得人。峨眉本日魂归渺渺,还请莫要惦记取妾身,今后脚结壮地,做个农户汉也好,做个大族翁也罢,正端庄经的活着道走上一回,峨眉地府之下,定然日日焚香祷告,祝哥哥万事亨通,寻个贤惠温良的女子好生度日。”
那男人生的高大,肩宽体盘,圆脸豹目,端的是凶暴非常。这一声叫骂,正出自他口。
狮鼻见得她笑,又被她握停止掌,只觉胸中一股热气直冲脑门,当下说道:“苏苏,苏苏。”嘴唇不住的颤抖,眼中庞大的欢乐几近要逼射出来,却不敢说出一句话。
狮鼻眼下却也不去看院子中一世人等,目中只要苏峨眉,低声叫道:“我好欢乐!”,粗糙的大手只如抚摩希世珍宝普通,悄悄柔柔的顺着她的头发抚摩。
苏峨眉白了他一眼,却也不去理他。
“好个贱妇!”这厢狮鼻心中自是欢乐,却听得那大开的包铜门传出一声怒喝。只见一人身穿黑虎吞刚甲,脚踏七星衬月鞋,手提一把锯齿九环刀,走将出去。
黑甲男人在军中便倾慕那红袍女将,谁知被白脸横刀夺了所爱。他却有古君子之风,也不与那白脸反目,反而将一众用兵法门悉心传授,只望他他日功成名就,也让红袍女面上有光。谁知白脸家中自有正室,却让贰心中倾慕的红袍女将做了小,实在令贰心头郁郁,怒不成遏。此番听得红袍女一番话,又见着那天井里苏峨眉倚靠在狮鼻怀中,只道那苏峨眉生性不端,长得又非常娇媚,更是仇恨不已。当下发声怒喝道:“你这娘皮好不要脸,被那白相人一掌打伤,却找了个野男人寻安抚。那白相人久不在家,却也不知戴了多少顶帽子,真替他发热!”
苏峨眉面色艰巨,轻咳了几声,说道:“便是这位道长救得我么。”
苏峨眉听他如此说话,面上一白。贝齿咬住下嘴唇,柔而果断的推开狮鼻,婷婷袅袅的站着;北风中只见她身躯微微颤栗,仿佛一阵烈风吹来,便要倒下。
正一见他入定,手持青峰剑盘坐一旁,闭目养神。那天气既然垂垂暗淡,四周也起了风。只听得呼呼声扫在空中上,落叶漫天飞舞。六合仿佛只余下风声,分外沉寂。
狮鼻见得她醒,心中欢乐,当下红着脸放开苏峨眉的小手。说道:“我,我不是用心的。”
却本来羽士与那红袍女将以及她部下一众军士一番恶战下来,各个都被正一饶得性命,此番赵有熊命他们前来围杀羽士,心中都不甘心。这黑甲大汉倒是红袍女将在军中的老友,不远千里赶来为她新婚庆祝。他尚且未与羽士交过手,此番自请前来缉捕羽士与石敢当一世人等,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