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是……浣纱女?”和尚转过身看着她,清秀的眉眼间散去了不屑和玩弄,带着一丝当真的扣问。
“小僧法号尘喧,承蒙施主不嫌弃小僧的一身赃乱,不过这戏楼,小僧自是再近不得。”他淡淡的笑着,虽说着本身脏乱的话,却没有分毫的痛恨,也没有自大,安然的面对着她,悠然宁逸。
他的叫唤老是让其别人恶感,终究在第二日的那场戏中,被老班主找人丢了出去。
“施主,你可和还记恰当日承诺?”
她实在早推测了他不会进入戏楼,一早拿了草鞋。那场戏里,她固然不是无足轻重,但是戏词老是少的,多看的是伍子胥,哪怕她身姿曼妙,那些看客也是更看重伍子胥多些。
曲终,人散。
第二场戏开端的时候他还在,喝着茶,看着戏,时而叫唤着,评头论足的说着某个角色。指导着,喝采着,偶然还会吟诵着一些诗句,实来不像是和尚。
尘喧冷酷的看着他们,一样的,他眼中是无尽的不屑。他看不上这些自认风雅的看客,也瞧不惯这些人的惺惺作态。
他坐在戏楼的内里,悄悄的看着过往的看客进收支出。或是高兴或是哀痛。
“不就是一曲吗?我唱便是!”
她向来没有见过喜好听戏的和尚,更没见过喜幸亏戏外大嚷着群情角色的和尚。
他身上另有着伤,只是哪怕狼狈了些却仍然是一片平和,安宁。
现在被追着满街跑,她看到还真的感觉有些风趣。
只是再美的曲子,也会结束,再偶合的相遇也会别离。
“向夕!”
只要尘喧这个和尚还在那边喝着茶水,看着台上闭幕傻笑。
尘喧坐在屋檐下,看着在雨中驰驱的过客,望着仓促收着摊子的小贩,把本身深深藏在黄包车里的女子,淡然的笑着。
那日的第二场戏还是她的浣纱记,但是,尘喧却进不去那戏楼,本是筹算偷偷潜出来,只是那围墙刚翻了一半,便被人揪着衣领拎了出来,打了一顿才算是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