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士仪一个名声赫赫的文士,说话却如此直白,一众卫士惊奇以后,不由都感觉心头那沉甸甸的感受为之一松。比及杜士仪点头分开,竟真的去禀报张说,不管是被点名留下的,还是要随行的,一时都不由轻声群情了起来。
“杜郎君!”
晓得岳五娘便是这脾气,杜士仪也不睬会她的戏谑打趣,只是那不小的匣子拿在手上实在是费事,他干脆把琉璃坠子贴身藏了,随即将匣子放入了马褡裢中。目睹王翰正在和张说的从者钱林说着甚么,两个书史亦在中间,杜士仪算了算赤毕归去要带来的人,便回身朝那些已经预备伏贴的卫士走了畴昔。约莫是得了严令,世人赶紧躬身施礼不迭。他点头叮咛不消多礼,再一打量世人眼色,见虽则大多都还平静,却也有很多心不在焉,乃至神情降落。
“你是……”
杜士仪对其人完整陌生,见其闻谈笑而不答,只是双手呈上了阿谁匣子,他顿时更迷惑了。
闻听此言,被他点出留下的那六个卫士顿时全都大吃一惊。固然张说治军松散,严令之下无人敢违命,可蔚州动乱之际,就这么一丁点人前去,如有万一就是去送命的,那个心中没有忐忑惊惧?此时现在,见杜士仪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正踌躇着搬出张说的将令,杜士仪却又说道:“此事我自会禀报张使君,你们不消多言了。至于随我和王郎君同业的人,也不消一味恐忧,大师都是一条绳索上的蚂蚱,生则同生,死则同死。倘若那些降户真的敢反叛,那等着他们的便是灭族之祸!”
“这……”赤毕见杜士仪表示他和其别人上马起行,剩下的半截话便不好再说出来。
“我家王娘子是杜郎君同亲,闻听杜郎君身负重担马上便要出发,以是叮嘱我送此物给杜郎君。”见杜士仪明显已经明白了过来,那婢女便恭恭敬敬地说道,“这匣子中是琉璃坠一件,也许对杜郎君有些用处。”